戴安澜将军 国军将领戴安澜率部抗日从国内打到缅甸 最后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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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埔名将二十五：抗战中最早获得美国勋章的戴安澜

在黄埔三期中，戴安澜将军是非常优秀的，不但担任了当时中国头号精锐部队200师师长，而且在率部远征缅甸作战中战功卓著，因此成为美国在抗战时期授予荣誉勋章的中国军人第一人，最后壮烈牺牲在战场上，赢得了举国上下的一致崇敬。

图1：戴安澜将军

当代之标准青年将领

戴安澜，虽然只是黄埔三期出身，却能执掌当时中国头号精锐部队第200师师长，在练兵和作战上确实表现优异，在缅甸战场上的出色战绩就是明证。

戴安澜，原名戴炳阳，字衍功，号海鸥。1904年出生于安徽省无为县，自幼家境清贫，但还是全力送他读了私塾，1923年考入陶行知先生创办的安徽公学高中部学习。在学校期间，喜欢阅读历史、军事书籍，关心国家大事，立下了报效国家的大志。1924年，见国家处在危难之中，决心投笔从戎，为表达自己镇狂飚于原野，挽巨澜于既倒，振兴中华的凌云壮志，特意改名为“安澜”。1925年1月南下广州，考入黄埔军校第三期步兵科，1926年毕业后随部队参加了北伐。在国民党军队中历任排长、连长、营长，1932年升任25师145团团长，1933年率部参加古北口抗战，因为作战勇敢荣获五等云麾勋章。1937年8月，全面抗战爆发后，升任25师73旅旅长，先后率部参加了保定、漕河、台儿庄、中条山、武汉等战役，在台儿庄战役中，火攻陶墩，智取朱庄，激战郭里集，屡建战功，荣获华胄勋章。在徐州会战中，率部在中艾山与日军激战4昼夜，最终击退了日军，因此升任89师副师长兼第31集团军总部干部训练班教育长。在武汉会战中，因为作战有功而被记大功一次。

1939年1月，升任第200师师长，200师是在陆军装甲兵团基础上扩编而来，是当时中国唯一的一个机械化师，首任师长杜聿明。1938年10月，200师扩编为新11军，不久改称第5军，杜聿明升任军长。戴安澜担任师长时的第200师，虽然已经不是机械化师了，但依然还是中国军队的头号精锐部队。

图2：戴安澜担任当时中国军队头号精锐第200师师长

1939年6月，戴安澜铨叙军衔为陆军少将。11月率200师参加昆仑关战役，11月25日，戴安澜亲自指挥200师600团在二塘阻击日军第21、42联队的猛攻，战况极为激烈，600团团长邵一之、团附吴其升先后阵亡，200师在顽强阻击两天后撤退至高峰隘，此战虽然未能阻止日军前进，但却给予了日军自钦州登陆以来第一次迎头痛击。12月4日，日军占领昆仑关。12月7日，中国军队决定反攻昆仑关，戴安澜指挥的200师和郑洞国指挥的荣誉第1师担任正面主攻的重任，12月18日，反攻开始后，200师奋勇攻击，接连攻占653、600高地，并一举攻占昆仑关主阵地，但日军随即在飞机掩护下凶猛反击，又夺回昆仑关。12月21日，中国军队再次组织反攻，200师以大刀、铲刀和血肉之躯，斩关破路，突破日军的重重铁丝网障碍，向昆仑关防御最坚固的界首高地发动猛攻。200师士气旺盛，不顾牺牲勇猛突击，并且组成敢死队，冒着日军的密集火力，冲到日军碉堡边上，把手榴弹塞进碉堡枪眼，逐一炸毁日军碉堡，终于在12月29日上午攻克界首高地。12月31日，中国军队肃清了昆仑关全部残敌，取得了昆仑关大捷。打扫战场时，发现被击毙的日军21旅团长中村正雄少将的日记本，上面写到：“帝国皇军第5师团第21旅团之所以在日俄战争中有‘钢军’称号，那是因为我军的顽强战胜了俄国人的顽强。但是在昆仑关我不得不承认，我遇到了一支比俄国军队更顽强的军队”。

图3：戴安澜在昆仑关战役中战功卓著

戴安澜指挥的第200师因为在昆仑关战役中战功卓著，受到集体嘉奖，参战人员一律提升两级薪饷，戴安澜身先士卒在战斗中负伤，荣获四等宝鼎勋章，并被誉为“当代之标准青年将领”。

远征缅甸扬威异域

1941年12月，日军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同时在东南亚展开攻势，在缅甸的英军连遭败绩，英国不得不想要借助中国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在这一地区的利益，而滇缅公路是当时中国连接海外的最重要的交通线，因此中英两国签订，中国派出远征军开赴缅甸，戴安澜的200师就是远征军中的主力。

图4：戴安澜率部编入远征军序列，入缅参战

1942年3月18日，200师作为远征军的先头部队进驻缅甸南部的同古(旧译作东瓜)地区，奉命固守同古10天。英军在缅甸首都仰光失守后就失去了继续坚守缅甸的信心，转而为了确保英国在亚洲最重要的殖民地印度，不惜放弃缅甸，而将中国远征军用来自己撤退，因此连和中国远征军招呼都不打就撤离了同古，致使200师孤军坚守毫无地利优势的同古。

3月20日，日军向200师发起了进攻。面对数倍于己的日军，戴安澜表示了决一死战的坚定信心，在给夫人王荷馨的信中写道：“余此次奉命固守同古，因上面大计未定，后方联络过远，敌人行动又快，现孤军奋斗，决心全部牺牲，以报国家养育。为国战死，事极光荣。”在营以上军官会议上，他带头立下了“誓与同古共存亡”的遗书，他说：“此次远征，系唐明以来扬威国外的盛举，虽战至一兵一卒，也必死守同古。”并宣布“如本师长战死，以副师长代之；副师长战死，以参谋长代之；参谋长战死，由步兵指挥官替代，各级照此办理。”

正是凭借着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死信念，面对凭借优势炮火猛攻的日军，200师顽强抗击，防御工事基本被毁，戴安澜就指挥将士利用残垣断壁、弹坑继续抵抗，主要采取近距决胜战术，等进攻的日军接近到50米以内，才集中猛投手榴弹，再冲出阵地用刺刀进行白刃肉搏。当然这样的战术要求部队官兵具有不畏牺牲的勇气和敢于刺刀见红的胆气，战斗也自然会相当惨烈。

3月29日，戴安澜率200师趁夜突围，胜利渡过锡塘河，跳出日军包围圈。至此，同古保卫战才告落幕。此役戴安澜率200师以高昂的斗志孤军奋战，以牺牲800人的代价，毙伤日军4000余人，取得了远征军出国参战的首次胜利，打出了军威国威。美国军方认为，同古保卫战是“所有缅甸保卫战坚持时间最长的防御作战，并为200师和他的指挥官赢得了巨大的荣誉”。中印缅战区美军总司令史迪威将军说：“近代立功异域，扬大汉之声威者殆以戴安澜将军为第一人。”英国的称之：“同古之命运如何，姑且不论。但被围守军，以寡敌众与其英勇作战之经过，实使中国军队光荣簿中增添了全新的一页。”国内的舆论也对戴安澜赞誉有加，蒋介石把此次战役称为是“中国军队的黄埔精神战胜了日军的武士道精神”，重庆的报纸也将同古保卫战“无论在中国抗战史或世界大战史均有其不朽的价值”。就连日本首相东条英机也承认“同古一役为旅顺攻城以来未有之苦战。”

图5：戴安澜将军在缅甸

4月5日，时任中缅印战区总司令的蒋介石来到缅甸眉苗的远征军前线指挥部，和远征军的重要将领商讨作战方案，并特意召见戴安澜，一同进餐，勉慰有加。

4月24日，戴安澜率200师反攻英军放弃的重镇棠吉，他考虑到日军防御严密，便命令炮兵尽量前推，集中炮火猛轰棠吉西侧的制高点，然后发起猛攻，一举拿下制高点，再居高临下乘胜强攻棠吉城区，全歼守军攻占棠吉。捷报传来，国人无不欢欣鼓舞，美英盟国都对中国军队刮目相看。但是，正面战场上的英军全线溃败，导致日军抢占战略要地腊戌，切断了中国远征军的后路。200师收复棠吉的胜利，丝毫无法改变整个战局的恶化。从5月开始，远征军主力被迫经胡康河谷、野人山撤回中国，途中遭到日军阻击，陷入混乱，负责殿后掩护的200师也与军部失去了联系。在后有追兵、前路不通的情形下，戴安澜决定带部队进入山区打游击，并寻机退回国内。5月18日，200师兵分两路穿越公路，遭到了日军伏击，戴安澜只得命令部队立即分散突围，副师长郑庭笈劝阻：“白天突围目标太大，是否改到晚上？”戴安澜悲怆不已，“关公走麦城，也不过如此。缅甸非久留之地，今天只能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毅然率部冒着日军的猛烈火力，强行突围，激战中，戴安澜胸腹部中弹重伤，官兵们便轮流用担架抬着他，一边与日军周旋，一边在缅北的山谷和原始密林中穿行。

5月26日，200师残部到达缅甸北部的茅邦山寨，此地距离中国国境已经不到30公里，但戴安澜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终因伤势恶化而牺牲，年仅38岁。官兵按照戴安澜的遗愿，抬着他的遗体继续向国内撤退。虽然距离国内已经不远，但地处原始森林，没有道路，所以200师残部还是在原始森林中艰难跋涉，加之天气炎热，遗体开始腐坏,于是无奈之下，官兵们只好将戴安澜的遗体火化。火化地点选在瑞丽江的江心滩上，为了防止火光引来日军飞机空袭，重机枪连在两侧山头进行防空警戒。火化时全体官兵们举手敬礼，全军无不泪下，随后将骨灰装入由工兵临时做成的简易棺材。当200师残部历经艰辛来到滇缅边境时,一位老华侨为戴将军为国捐躯的事迹所感动,主动将自己的一口楠木棺材献出。到全州举行国葬时，国民政府又为戴将军做了一口更大的棺材，这样戴安澜的棺椁就有了三层。

第一位获得美国勋章的中国军人

戴安澜蒋军的骨灰被200师的官兵抬回国内，云南腾冲县县长张问德携20万父老乡亲沿街跪迎将军灵柩。7月，戴安澜的灵柩经过云南昆明、贵州安顺和贵阳、广西柳州和桂林，最后运抵广西全州。灵车前面赫然竖起一根竹竿，竿首高挑着将军的血衣。

灵柩每到一地，各地人民无不致敬默哀。在昆明，迎灵队伍多达十几万人，绵延数里；在贵阳，市民自发沿街摆设祭品；在柳州，市民列队去火车站迎灵，并举行纪念大游行；在桂林，各界群众自发前往瞻仰……云南省主席龙云、贵州省主席吴鼎昌、广西省主席黄旭初分别主持了在昆明、贵阳、桂林的公祭大会。

7月31日，在广西全州为戴安澜举行隆重的安葬悼念仪式。全州是第5军的大本营，更是第200师的发祥地。在远征缅甸前，第5军的军部就设在全州城西穿心巷，第200师的师部就设在现在的体育场东部，而戴安澜的住所就在蒋家果园。戴安澜在全州练兵三年，不但军纪严明，而且倾注大量心血，带出了一支精锐之师，在1939年的全州大演习中，200师被评为全国第一。加上当时戴安澜的家人都在全州，因此全州被定为戴安澜灵柩的暂厝之地。

图6：戴安澜将军手迹

1943年4月1日，国民政府在全州湘山寺公园为戴安澜举行了隆重的全国公祭和追悼大会，到会人数超过万人，各种挽联悬满全场，台下花圈层层叠置，显得极为悲壮肃穆。

追悼大会由蒋介石委托军事委员会西南行辕主任李济深主持致祭，李济深在悼文中说：“戴故师长为国殉难，其身虽死，精神则永垂宇宙，为中国军人之模范。”国民政府的军政要员蒋介石、林森、李宗仁、陈诚、何应钦、白崇禧、张治中、李济深等和中共人士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彭德怀、邓颖超等都分别送了花圈、挽联、挽词和挽诗。

毛泽东的挽诗是：“外侮需人御，将军赋采薇。师称机械化，勇夺虎罴威。浴血车瓜守，驱倭棠吉归。沙场竟殒命，壮志也无违。”毛泽东一生只为两个人写过挽诗，一位是罗荣桓，另一位就是戴安澜。蒋介石的挽联是：“虎头食肉负雄姿，看万里长征，与敌周旋欣不忝；马革裹尸酹壮志，惜大勋未集，虚予期望痛何如？”周恩来的挽联是：“黄埔之英，民族之雄。”李宗仁的挽联是：“觥觥戴君，乃武乃文，身经百战，屡建殊勋；竭忠域外，归骨国门，英爽虽隔，浩气常存。”

戴安澜为国捐躯后，国内各界和戴安澜将军的战友、旧部、亲属都在考虑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永远纪念他，弘扬他的爱国主义精神。杜聿明提出创办学校以祀忠烈，得到戴将军夫人王荷馨的鼎力支持。为此她将国民政府发放的20万元特恤金全部拿出来，在广西全州开办私立安澜高级工业职业学校。1943年6月学校在全州建成，有平房6栋，供实习用的机床32台、汽车18辆。9月正式开学，招收高中机械科和初中汽车科两个班，师生员工约150人。1944年，日军逼近全州，学校被迫搬迁。后来几经迁移，成为现在的安徽省芜湖第二中学，又叫“安澜中学”。

图7：安徽芜湖市第二中学

1947年秋，戴安澜将军灵柩由广西全县迁至故乡安徽芜湖赭山公园的小赭山南麓，戴安澜将军的老上级杜聿明、徐庭瑶等专程来芜湖主持迁葬仪式，并致哀悼。

1956年9月21日，戴安澜被中央人民政府内务部追认为革命烈士。10月3日，毛泽东向戴安澜的遗属颁发了由他亲笔签署的。戴安澜将军墓地在文革期间曾遭到破坏，1979年安徽省芜湖市人民政府重修墓地，并树立了石碑。2007年又树立了戴安澜将军铜像。2009年9月，戴安澜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之一。

图8：安徽芜湖赭山公园小赭山的戴安澜将军墓地

美国政府为了表彰戴安澜将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卓越贡献，于1942年10月29日向戴安澜追授“荣誉军团勋章”，也叫“功勋军团勋章”或“懋绩勋章”，是美国国会1942年7月20日设立，授予美国武装部队或盟军中在服役期间功绩卓著的人员，这样戴安澜就成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第一位获得美国勋章的中国军人。美国总统罗斯福和美国陆军部长史汀生联名签署了勋章证书：“中华民国陆军第200师师长戴安澜将军于1942年同盟国缅甸战场协同援英抗日时期，作战英勇，指挥卓越，圆满完成所负任务，实为我同盟国军人之优良楷模。本总统依据美国国会授权特追赠懋绩勋章一枚，以示表彰。”

图9：美国荣誉军团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