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进教育公平 袁振国：以改革促进教育公平

袁振国

华东师范大学终身教授

国家检查员

中国教育协会副会长

2007年，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锦涛同志在庆祝教师节的讲话中首次提出了“促进教育公平作为国家基础教育政策”的要求。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做出了具体的政策说明和工作安排:教育公平的基本要求是确保每个公民依法享有公平接受教育的权利；促进教育公平的关键是机会公平，重点是义务教育均衡发展和帮助贫困人口。主要措施是合理配置公共教育资源。根据这一战略部署和基本政策，“十二五”期间采取了一系列规划和措施，中国教育公平水平大幅提高。我与许多外国朋友交流过，他们充分注意到中国在促进教育公平方面的巨大努力和明显进展。近年来，“两会”期间教育公平进展报告被专门印在会议材料中。你可以看看，这里就不重复了。

教育公平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从哲学家、教育家、经济学家、历史学家的角度，我们可以有不同的看法。在之前的专家发言中，我们听说古代哲学家强调适当性，而现在的哲学家强调适当性，这是经典的定义。然而，从制定政策的角度来看，需要更多可操作性的定义来有效促进中国教育公平的改善。经过讨论，我们的操作定义是——不完整但有重点:人人平等享有公共教育资源；在教育过程中，每个学生都有平等的学习和发展机会，教育政策偏向弱势群体。

十三五期间如何在原有的基础上迈出新的步伐？

优先发展教育是提高教育公平水平的基本保证。我国教育发展的首要要求是优先发展，这是不能动摇的。然而，教育的发展并不一定导致教育公平的提高。如果处理不当，发展也可能扩大原有的不公平。今天，我演讲的主题是希望通过一系列改革，包括办学体制改革、财政政策改革、资源配置方式改革和学校课堂教学改革，使教育公平水平达到一个新的水平。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公平协同创新中心将此作为长期课题进行深入研究。我们相信，教育公平合作创新中心将成为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教育公平研究中心之一。

我想用有限的时间强调改革方向的几点:

支持政策结构改革，进一步提高教育公平水平。讨论教育结构有各个纬度。在这里，我将从基础教育与高等教育、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私立教育与公立教育、学校教育与继续教育这四种结构类型进行简单的探讨。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不能说谁重要谁不重要。手掌都是肉。不可能得出哪个更重要，哪个不那么重要，哪个先支持，哪个先不支持的结论。从中国目前的水平来看，基础教育，尤其是义务教育，是每个公民的基本素质，是决定国家未来质量的基础。特别是在广大的农村偏远地区，仍然有很多发展条件不尽人意的地方，仍然有很多地方让我们感到愧疚。同样，在人均GDp达到7000美元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在加快教育现代化的背景下，帮助他们快速、快速发展。义务教育为什么要均衡发展？因为基础教育是国民教育，是义务教育，是受益最大的教育。教育部特别重视制定义务教育的最低国家标准，这是一项非常好的措施。然而，如何通过各种支持，特别是金融结构的调整，确保最低国家标准的实现，仍然是一个需要不断关注的问题。在这里，我还想提出一个个人观点，就是中国的义务教育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延长一年。九年义务教育离现在的发展要求还很远。世界义务教育平均年限为9.1年。我专门研究过中等收入国家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历史进程以及教育发展的关系，发现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最显著的一个教育相关因素就是义务教育发展年限超过了没有走出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我个人的看法是延长到开学前的最后一年。原因如下:第一，5到6岁是心理发展最重要的时期。许多研究表明，学前教育的最后一年对人们的生活影响最大。经济学研究表明，学前教育收益率达到17%，远远超过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第二，学前教育的早期发展不仅对儿童具有重要意义，对家庭和妇女的解放也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第三，学前教育延长一年对教育系统的影响最小，同时增加的人力、财力和物力也最少。在农村，小学可以增加学前班，或者可以使用很多近年新建但废弃的校舍。

其次，通识教育和职业教育要密切关注职业教育的发展。近年来，我们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去年，国务院召开了关于加快发展职业教育的会议。近年来，对中等职业教育的支持显著增加。现在，中等职业教育已经完全免费。发展职业教育是社会和国家的需要，但吸引力不强。为什么？显然，政策支持是不够的。职业教育在最高的时候占教育经费总额的14%，而现在职业教育只占教育经费总额的8%，而且这几年有很大的增长。近年来，中等职业教育的学生人均支出增长迅速，基本上与普通高中持平，但高等职业教育的学生人均支出几乎是普通高校的一半。能上职业教育学校的学生大多是经济困难家庭的孩子，但学费比普通学校高。所以这个结构要适当调整到理想状态，职业学校收费标准要明显低于普通大学。

三是公办教育和民办教育。2010年《纲要》呼吁将促进民办教育发展作为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新增长点，强调民办教育不仅是重要的资金来源，也是满足不同群体选择性教育需求的重要途径。促进民办教育的发展，也有利于激发教育的活力，促进公立教育体系的制度创新。然而，民办教育的发展并不理想。一个简单的事实就是，民办教育在整个教育经费中的比重在下降。教育经费总投入由财政支出和民间资本组成，长期以来一直保持在我国GDp的5%到5.5%左右。近年来，财政资金大幅增加，但教育经费总额变化不大，“国进民退”。我们不仅要把民办教育作为公共教育的补充，还要充分认识到它在调动社会资源、提供选择机会、激发教育活力方面的重要作用，以促进民办教育的发展。

第四是学校教育和继续教育。随着社会的发展。一个人和一个国家的发展，可能越来越多是建立在课后教育的基础上。对于一个国家的国民来说，在毕业后的长期工作中继续学习、训练、提高可能更重要，这一点我们越来越能看到。现在有些人一年要出去训练很多次，感觉很无聊，浪费了很多时间。而且他们说的和听的差不多。另一方面，更多的人根本没有培训机会，不允许他们请假自费培训。因此，让每个人都享受公共培训和持续发展的机会将是一个长期的问题。

另一个观点是在教育过程中促进每个孩子平等的学习机会和发展机会。我们有一个大家几乎都认同的观察。排名前十的人在一个班里受到重视。前十名被忽略后，前三十名就不被重视了。现在，我们有一些学生辍学翘课。在我们调查之前，我们一直认为他们的家庭经济困难。后来，我们发现几乎没有学生因为经济困难而逃学或辍学。原因是什么？是因为他们在学校和班级里没有得到公平的对待。学校没有现在好，因为总是被老师同学嘲笑，总是被批评，总是被欺负。仅仅依靠教师个人的教学水平是不够的，教学体系必须改革。有一次我听到一位家长问另一位，“你有几个孩子？”另一位家长不假思索地回答:“七八十。”没有语境交流，我们都知道什么是排名，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考试的排名。教育就是教育人。怎样才能用考试成绩覆盖所有的学生？高分的学生总是压力很大，怕自己掉下来，后面的学生总是慌慌张张的，要建立多元评价体系。理想的评价体系是每个人都有闪光点，都有不可替代的优势和潜力。现在每一个老师，每一个家长都在问孩子，他们最大的潜力和最好的表现是什么，但恐怕很少有人能回答。问学生自己也回答不了，只知道自己排第78，你觉得这样公平吗？在学习过程中，给每个学生提问、表扬、肯定、批改作业的机会，他们是一样的吗？不同的是，我们应该通过系统的学校改革来提高教育公平的水平。

为了促进教育公平，应该加强研究。仅仅提倡一种单纯感情的价值观是不够的。例如，职业教育和特殊教育有许多科目需要学习。教育的标准、质量、要求、方法都是不一样的，没有一个感觉也能做好。我们在这里说了这么多，什么是公平？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达成共识。关于中国教育公平的发展水平，以及我们在世界范围内比较的状况，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推行促进公平的政策有什么表现？如今，学生家长和社会对教育高度满意。满意度与教育公平的相关性如何？有必要对这些问题进行必要、充分和专业的研究，这是提高教育公平水平和相关政策绩效的必然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