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中产阶级 译天下 | 从“稳定”到“失落”,美国还有中产阶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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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中产阶级 译天下 | 从“稳定”到“失落”,美国还有中产阶级吗?

发布时间:2020-08-14 23:52:45

在不少人眼中,“中产阶级”一词意味着安定、富足,一定程度上是理想生活的象征。那么,中产阶级究竟指什么,又以何种标准划分呢?近日,《大西洋月刊》刊登了纽约大学社会和文化分析专业副教授凯特琳·扎鲁姆(Caitlin Zaloom)《美国还有中产阶级吗》一文,剖析了美国中产阶级的由来和演变,文章编译如下:

如何定义中产阶级是美国社会生活中一个永恒的谜团。大多数人都会说他们是“中产阶级”,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每隔几年,一些社会科学家就会大胆地提出新定义。

收入不是衡量阶级的唯一标准

今年9月,布鲁金斯学会经济学家理查德·里弗斯和凯瑟琳·盖约特提出,中产阶级是“从收入分配上看占中间60%的家庭”。他们认为,收入是衡量阶级最有用的标准,因为它涵盖了使一个人处于中等水平的所有其他条件,比如消费、教育和相对社会地位等;但这一说法弱化了教育的重要性,而且阶级也不仅仅与收入有关。

将收入和阶级混为一谈的定义十分常见。例如,皮尤研究中心2015年一篇被广泛引用的文章《美国中产阶级正在失去立足之地》中,“中产阶级”和“中等收入”两词就被交替使用。

这一方法的主要问题显而易见:在全国不同地区,相同的收入带来的生活质量截然不同。也就是说,同样6万美元的收入,在蒙大拿州的米苏拉要比在纽约的布鲁克林过得好得多。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阶级不仅仅与收入有关。几十年来,社会学家和历史学家一直在争论工作、教育、政治、消费、以及收入,是如何与价值观、习惯、地理和社会地位这些因素相结合来影响美国的阶级的。换句话说,问题不在于谁,而在于“是什么”造就了中产阶级。如今,已经不能假装中产阶级地位是由单一经济现实决定的了。

成为中产阶级意味着需要通过奋斗实现老一辈人争取来的稳定和体面,这种稳定和体面是老一辈人通过拥有稳定的工作和家庭、抚养下一代而实现的。如今,要达到这些标准不再那么容易。相反,中产阶级的愿望被美国工薪阶层由来已久的不安全感所破坏。定义应该反映这一点。

曾经,“稳定”带来中产

1951年出版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著作《白领》中,社会学家赖特·米尔斯提出了一种研究中产阶级的方法,尽管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但如今这种方法依然适用。他不仅试图描述中产阶级,还试图从社会和心理角度解释中产阶级的生活。

白领们的收入更高、更稳定,并愿意将公司的目标作为自己的目标。米尔斯的同事威廉·H·怀特发现,这些办公室职员的工作目标与公司或所在部门十分一致,因此他将这部分人命名为“组织人”(the organization man)。

“组织人”依赖公司——至少是在心理上。此外,除了个人承诺之外,这些人还以一种至关重要的方式依赖他人:他们不能决定自己的工作形式,老板和高层管理人员控制和调配着他们的责任。

这项工作几乎没有内在的满足感,因此提供收入成为每天早上促使人们从郊区通勤的最大动力。工作的稳定性也塑造了理想化的核心家庭,白领男女可以想象子女成年后的生活也如此稳定。白领特权意味着,夫妻两人可以用丈夫的稳定工资送孩子读完高中或大学,然后照样在郊区过自己的生活。

在这个早已逝去的时代,美国人继承了他们对中产阶级工作和受人尊敬的看法。在一家靠谱的公司,一个体面的家庭只要有一份不错的工资,就可以维持几十年。收入不仅仅是家庭生活瞬间的快照,还是一个可靠的预测指标。但是,时代不同了。

如今,“不安全感”占据中产

到了20世纪90年代,随着公司规模的缩小和投资的减少,稳定工作和家庭生活的平衡被打破,米尔斯笔下的世界也在分崩离析。社会学家凯瑟琳·纽曼和记者芭芭拉·艾伦瑞克等跟随米尔斯的脚步,继续绘制这一中间阶层的社会和心理形态。他们发现,“失落”已经取代“依赖”,成为中产阶级最强烈的感受。

如今,失去社会地位的痛苦已经被普遍的不安全感所取代。要在2018年定义“阶级”,最好是效仿《白领》的做法,分析工作条件和地位。

柔性工作改变了就业图景。根据经济学家劳伦斯·卡茨和阿伦·克鲁格的说法,如今,15%的工人从事非传统工作或替代性工作,从2005年到2015年,替代性工作占净就业增长的94%。

稳定的工作也会让人感到不确定,一些工作无法再保证财务上的稳定,更不用说升职了。例如,在许多州,减税和服务削减使得教师们很难加薪,护士行业也面临了冲击。

这些日渐被侵蚀的工作正是中产阶级生活的基石,中产阶级不得不依靠做零工来增加收入。优步甚至将之吸纳入了商业模式。正如记者阿丽莎·科特报道的那样,优步积极招募教师和护士从事驾驶服务,尤其是在生活成本高的地区。

不确定也来自其他方面。不少白领,包括放贷人员、客户服务代表、律师助理等,都被人工智能工程师“瞄上了”。飞行员、记者、律师也是如此。牛津大学互联网研究院的研究者们预测,在当前的计算机浪潮中,美国47%的工作岗位正面临风险。

家庭生活的不安全感也在上升。上世纪中叶,白领家庭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上与自己相似的稳定社会生活,他们的孩子也能做到这一点,而如今,这变得更加困难了。尽管中年美国人总是背负着最多的债务,依靠房屋贷款和信用卡花费养家糊口,但如今他们必须借贷来支付孩子的学费。当学生们借款达到限制时,家长们开始填补缺口。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发现,家庭债务正在走向老龄化,50岁至80岁的借款人将消费者债务推到了新高度。

如今,追求稳定和体面,不仅意味着在受挤压和不稳定的工作条件中前行,还要承担债务。为了给孩子们一个机会,父母承担了具有一定风险的经济负担。

阶级可能总是与收入有关,但债务也成为了中产阶级难以割舍的部分,这导致了美好生活的一个悖论:追求稳定和体面意味着社会和心理上的不安定。

这些指标之外,还有更深层次的问题。如今,中产阶级很难定义,因为曾提供其历史定义的稳定工作和家庭生活对大多数美国人来说已经不复存在。在这样的条件下,再讨论“中产阶级”没有意义。怎样描述美国两极化社会中的满意度,可能需要一些新的概念。        (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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