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黄 电影《花木兰》预告片引热议,木兰住土楼化额黄妆都是诗歌翻译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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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黄 电影《花木兰》预告片引热议,木兰住土楼化额黄妆都是诗歌翻译惹的祸?

发布时间:2020-08-15 10:07:22

花木兰住在福建土楼中,化着宛如出土文物的额黄妆,打着太极拳,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7月7日迪士尼发布了真人电影《花木兰》首支预告,立刻引发热议。从预告片中可见,电影的确拍出了花木兰英姿飒爽、奋勇杀敌的一面,但匪夷所思的场景、妆容等问题又让不少中国观众出戏。外国人对木兰生活环境、时代的误读是否来源于诗歌文本翻译?《木兰诗》在国外的电影化对中国文化走出去有哪些思考和启示?记者就此采访了相关学者。

外国译者感兴趣的只是故事

由众多中国影星出演、即将于2020年上映《花木兰》是1998年上映的同名动画的真人版,也是迪士尼所拍摄的唯一一个中国故事,而这一故事的源头是北朝民歌《木兰诗》。《木兰诗》为何会被迪士尼选中?上海翻译家协会理事黄福海介绍,中国古诗以抒情诗为主流,而《木兰诗》作为叙事诗更容易被西方接受,这和欧美的叙事诗传统有关,而且女子参军打仗的故事母题带有某种人类共性,也是跨文化传播的一大优势。

《木兰诗》带有故事情节,但又不那么详细,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历来受到英语译者的青睐。《木兰诗》约在1912年出版过丁韪良(W.A.p Martin)和查尔斯·巴德( Charles Budd)两个英语译本,不过,他们都根据原诗的情节重新组织后加以改写。丁韪良的译文删去了“开我东阁门”以后的部分情节,巴德的译文则增加了许多原诗没有的细节,成为一首100行的英语长诗,并在译诗后加了一些背景注释,不过,巴德误将北朝说成了南朝梁。

中国读者在欣赏和接受《木兰诗》时,会注重其历史时代和文化背景,因此明白木兰不可能生活在福建土楼中,但对于外国译者和读者来说,他们感兴趣的只是故事。外国译者在翻译中,往往还会有意无意地改易原文,以就读者。黄福海提出,《木兰诗》本身并没有提供十分明确的时代或者地理背景,在巴德的译文中,北方敌人被改译为西方敌人,胡人改译成鞑靼,“木兰不用尚书郎”改译成她拒绝接受“封地”,“对镜贴花黄”被译成头发上插花。而且,巴德把木兰替父从军的动机,说成是父亲生病,若不从军会损害他的名誉,而不是可汗的逼迫。他还在原诗的基础上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并写进译文中,比如木兰清晨趁父母熟睡时吻别父母,偷偷离去,这在我们看来很不符合中国传统文化习俗的改编,并不影响该译本在西方的传播。

电影《花木兰》预告片截图

巴德的翻译是否误导了真人版《花木兰》的创作?我们不得而知。不过,黄福海猜测,真人版《花木兰》应该参考了翻译家许渊冲的译文。随着译者和读者对翻译要求的提高,《木兰诗》的译文也越来越贴近原诗,或者以散文翻译,或者用自由体诗翻译,以求内容准确。近年来许渊冲的译文是较早出版的内容接近原诗、采用英语格律诗体的译文。此外,1967年英国汉学家傅德山(J.D.Frodsham)的译本也值得注意,电影预告片中出现的“额黄妆”显然是对诗文中“对镜贴花黄”的呼应,而在傅德山的译文中就将“贴花黄”做了准确的翻译。

电影《花木兰》预告片截图

翻译要考虑五十年后的传播

参与动画版《花木兰》制作的美国动画制作人霍文东曾在白玉兰电视论坛上坦言,如今看来,动画版《花木兰》中的很多内容带有西方对中国的误解和偏见。为了创作《花木兰》,迪士尼创作团队曾在1995年访问中国,尽可能地补习中国文化。“随着对中国文化的逐渐了解,我想现在去拍《花木兰》,不会再出现皇帝拥抱木兰,这样不合中国传统礼法的错误。”从真人版《花木兰》预告来看,或大或小的文化误读在所难免,不管怎样,《木兰诗》吸引迪士尼创作的的确是中国故事,能把故事讲好,是否就达到了文化传播的目的?

“传播和翻译的关系很微妙,翻译得太差会让好东西传不出去,但过于精准也会增加传播障碍,需要恰到好处地把对方感兴趣的部分展现出来。因此,往往我们很在乎的那些文化元素,在西方译者眼中根本无足轻重。”黄福海认为,外国译者在翻译古诗时由于对中国文化缺乏理解,常常犯一些低级错误。比如“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几个英译本无一例外都是“离开黄鹤楼,去往西边的扬州”。这在我们看来是无法容忍的问题,但对外国读者来说,往西还是往东走,并不影响对这首诗的理解。

从这个层面看,木兰住福建土楼还是北方民居,并不影响西方观众对木兰故事的理解,反而土楼这种带有明显东方元素的建筑,更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了文化传播的便捷,是否要牺牲翻译的准确性?黄福海认为,中国文化走出去是一个长远的计划和严肃工作。“当然起步很重要,先要把内容传出去,但也希望译本要有长期可读性。”黄福海在许渊冲的基础上重译了《木兰诗》,除了“明堂”“花黄”等名词的准确译释外,他还注意了声韵的翻译。《木兰诗》的开头使用了入声韵,用来表达一种非常压抑的情绪,黄福海找到了英文诗中和入声字读法非常接近的重读闭音节来翻译它,让外国读者可以感受到这种情绪和音韵的结合。“对于传播而言,可能目前没有效果,但翻译要考虑五十年后人们还是否会读,能否有新的发现。诗歌翻译作为艺术品,细节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要考虑未来而不是现在的传播。”

黄福海翻译的《木兰诗》 受访者提供

文化走出去应注意叙事诗翻译

如何看待对《木兰诗》充满误读的电影《花木兰》?黄福海认为,《木兰诗》能够成功走出国门,被改编成西方读者和观众普遍接受的作品已经很成功了,但这种成功有不可复制性。为研究两个《红楼梦》译本在国外的接受程度,翻译家刘朝晖曾在美国某大学主修或辅修中文的学生中做调研,结果发现,接受调查的美国学生都没有读过《红楼梦》,即便是我们猜测会流传广泛的英国汉学家霍克斯的译本。而据英国某网站调查,在“最能作为女孩子榜样的迪士尼公主”中,花木兰排名第二,可见其流行和受欢迎的程度。“《木兰诗》的成功有作品本身因素,但更多取决于改编者。电影的传播度广度是诗歌无法比拟的,中国诗歌在英美国家的阅读面很窄,通过迪士尼电影,让木兰这一中国诗歌形象一下子在西方家喻户晓,这是一种极大的飞跃。”

电影《花木兰》预告片截图

《木兰诗》的成功尽管不可复制,但也启发翻译者,应注意叙事诗翻译的领域。中国诗歌95%以上都是抒情诗,也导致翻译到西方的作品大都为抒情作品,但相比之下,讲故事的叙事诗更容易被西方读者理解和接受。尽管中国古诗中的叙事诗佳作不多,但少数民族诗歌中保存了大量的叙事诗。翻译家戴乃迭曾将撒尼长诗《阿诗玛》翻译成英文,在近几年的典籍英译研讨会中,也有学者提出要把壮族长诗《百鸟衣》等少数民族叙事诗翻译成英文,但目前还未看到成果。“叙事诗是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很好的载体,我们应该注重汉民族和其他少数民族的叙事诗翻译工作,让这些优秀的故事借着诗歌的语言乘船出海。”黄福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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