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治理空气污染 中国青年报:空气大面积严重污染挑战传统治理思维

1月13日上午，北京三环能见度较前一天略有好转，但仍被雾霾笼罩。当日10时35分，北京市气象台发布北京市气象历史上首个橙色霾预警，北京市已连续3天被空气质量6级污染。本报记者郑摄

从1月12日下午开始，北京市环境保护监测中心网站因点击量快速增加，几乎瘫痪，不得不通过官方微博持续发布空空气质量指数。1月12日和13日，北京空空气质量指数连续两天达到500。

在我国空气体质量指数分级体系中，空气体只要达到300就被定为6级空气体，其特点是污染严重。在空气体质量标准制定者看来，6级空气体对健康的影响是“健康人运动耐量下降，有明显的强烈症状，部分疾病提前出现”。

据记者不完全统计，1月12日，全国至少有30个城市遭受6 空级空气污染，共同的敌人是PM2.5或PM10等细颗粒物

污染侵袭流感

从今年1月1日起，我国开始执行新的空气体质量标准。近年来，霾天的罪魁祸首PM 2.5首次被纳入监测系统。新年伊始，各地刚刚新增监测PM2.5的设备，肩负着揭开PM2.5污染秘密的重任。

在北京，1月12日和13日，全市PM2.5浓度监测值居高不下，不少地区达到700微克每立方米以上。在河北保定，PM2.5的浓度甚至超过了每立方米1000微克。

在中国国家环境监测中心网站的“全国城市空空气质量实时发布平台”页面上，有很多代表严重污染的“红点”。世界卫生组织认为，当PM2.5小时平均浓度超过每立方米150微克时，会对易感人群产生影响，属于轻度污染。

这些数据都还原到了生活的场景，就是北京被浓雾笼罩了好几天，空空气中有一股刺激的味道。最坏的情况是，机场和高速公路暂时关闭，政府部门发布预警，要求人们减少外出。

当污染袭击最近的流感时，医院里的病人数量明显增加。虽然今天是周日，但在北京儿童医院，早上有1000个内科专家号。因为孩子太多，医院又要加200个数字。候诊大厅挤满了儿童咳嗽，治疗哮喘、咳嗽等呼吸道疾病的雾化室挤满了患者。1月12日，900多名儿童接受了雾化治疗，比平时增加了数百人。

北京儿童医院呼吸内科专家张睿医生告诉记者，近期儿童呼吸道疾病患者增多，一方面与近期流感季节有关，另一方面与空空气污染有关。

在天安门广场，从广西来到北京的王楠只能和雾霾中若隐若现的天安门铁塔合影。事实上，由于大部分旅游团的时间和路线都已经订好了，虽然北京市政府发布了让市民留在家里的预警，但北京各大景区的游客依然络绎不绝。

几位导游告诉记者，空的空气质量差并没有影响旅行社的旅游计划。大多数旅行社表示，只要能见度50米，就可以下车。

据专家研究，我国空大气污染的特点是传统的煤烟污染尚未得到控制，以PM2.5为特征的霾日呈增加趋势。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地区年霾污染日数均在100天以上，部分城市甚至超过200天。2010年，北京、广州等7个试点城市细颗粒物年均浓度超标14%~157%。

环境保护部污染防治司司长赵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这些数据背后的现实阻碍了公众对美丽中国的认知。

PM2.5隐藏在哪里，如何流动

北京市环境保护监测中心不断发布消息，预测数据显示，截至下周二，整体扩散条件并未大幅改善，目前严重污染的空气体质量仍将持续。在此期间，建议市民尽量避免外出和剧烈运动。

也许能给人们带来希望的是国务院最近批准的《重点地区大气污染防治“十二五”规划》。根据规划目标，到2015年，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大气污染严重地区细颗粒物PM2.5年均浓度将比2010年下降6%。

如果2015年必须让公众看到一场遏制PM2.5运动的结果，那么这场运动将从哪里开始？

制定计划的专家大概找到了PM2.5的藏身之处:50%的细颗粒物直接从煤炭、机动车和粉尘中排出；50%是气体污染物如二氧化氯、氮氧化物和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在空气体中复杂反应形成的二次细颗粒。这种细颗粒物来源广泛，既有火电、钢铁、燃煤锅炉等工业源的排放，也有机动车、飞机、工程机械等移动源的排放，甚至油烟、装修也是主要贡献者。

理论上，一个地区的PM2.5排放在短期内相对稳定。在较好的气象条件下，人们不容易感知到PM2.5的影响，但一旦气象条件不利于扩散，地面附近空空气相对湿度较高，风力较小，PM2.5就容易形成霾天。

专家的另一个发现是，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张，该地区的城市不断发展。由于大气环流和大气化学的双重作用，城市之间的空气污染相互影响明显，相邻城市之间的污染传播极其突出。

在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地区，部分城市外源对可吸入颗粒物的影响为16%~26%。区域内城市空气污染变化过程明显同步，重污染天气通常在一天内接连出现。

中国环境规划院副院长王晋南研究员表示，从近日空气体质量监测数据可以看出，北京北部延庆等地空气体质量相对较好，越往南污染越严重，尤其是河北保定。这说明空大气污染治理不能单靠一个城市，更需要区域协同作战。

北京奥运会、上海世博会和广州亚运会都采用了区域协调战略。当这三个城市举办大型活动时，周边城市也采取了大规模的治理措施，包括限制工厂生产和交通限制。

不再可能“管理铁路警察的每个部门”

鉴于PM2.5来源广泛，区域间影响较大，环保部门提出的减排方案有两个方向:一是治理必须广泛覆盖，涉及到PM2.5藏身的煤炭、机动车、火电等领域，二是必须在区域基础上开展联合行动。

作为学者，王晋南说，他正在规划一个研究项目，看看北京能否针对PM2.5污染实现“零煤耗”、“零汽油消耗”、“零裸地”、“零污染企业”。他说，国外一些城市人人向往蓝天白云，但绝对没有像北京这样空气质量更好的城市，承担着每年1700万吨煤炭消耗的重担。

事实上，《重点地区大气污染防治“十二五”规划》已经提出，在京津唐等重污染地区实施区域煤炭消费总量控制政策。环境保护部污染防治司司长赵早些时候表示，这项措施将迫使地方政府积极发展清洁能源。

区域煤炭消费总量控制虽然不是王晋南有意研究的“零煤耗”，但他认为，从技术上讲，可以实现煤炭零消耗、汽油零消耗，这些城市面临的选择题可能是:高成本发展下选择健康，还是低成本发展下选择健康，再为健康付出高成本。

如何实现区域联合作战也是未来围捕PM2.5过程中亟待解决的问题，省、自治区、直辖市之间有行政边界，但污染物没有边界。环保部的新思路是空大气污染治理不能再是“每个铁路警察一个路段”，要建立区域大气污染联防联控机制。

环境保护部表示，联合防控至少包括联合执法机制、重大项目环境影响评价磋商机制、环境信息共享机制、大气污染预警和应急机制。

如果启动这些新机制，就意味着传统的环境管理理念要进行重大调整。以重大项目环境影响评价咨询机制为例，未来河北如果要建设燃煤电厂，不能自己做主，可能要听取北京、天津的意见。然而，这些政策的推出需要时间。

北京，1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