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的妈妈们伦理 日本精英高中负担不比中国轻

不同的是，日本学生的课外社团经历是企业招人的重要标准。

正文/俞天任论文

日前，英国BBC邀请几位中国高中老师到英国一所高中任教，将中国老师与英国学生的文化冲突拍成电影《我们的孩子够强吗？中国学校”。这部纪录片当然在英国引起了轰动，但在尚未正式上映的中国，它也通过互联网在网民中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事实上，这部电影在两国都引起了轰动，因为它直接触及了一些共同的、有些不可触及的“政治正确”，迫使人们正视社会现实，并引起他们对教育目标和方式的反思。所以，虽然性能不同，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上个世纪中叶，中国开始质疑以传统儒家伦理为基础的“学而优则仕”的教育观，这种教育观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达到顶峰。在最极端的时候，中国的高校一度停课，后来重新开学，但是取消了入学考试，取而代之的是“推荐录取”，也就是所谓的“工农兵”制度。这场反智主义的闹剧一直持续到文化大革命

但是1977年恢复高考，把中国教育带到了另一个极端:千军万马跨过了高考的独木桥。虽然近年来高校招生规模不断扩大，但高校升学率使得“上大学”本身不是问题，但挤出泡沫后的实际情况与三十年前没有太大区别。高考竞争没有得到缓解，学生和家长的负担越来越重，几乎成了公害。正是这种社会现实使得对所谓“应试教育”的批判成为中国的“政治正确”。

自上世纪中叶以来，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有了很大提高，社会成员的基本生活得到了保障。在这个前提下，这些国家也出现了反智倾向。20世纪70年代，日本和法国都出现了从根本上否定大学教育的学生运动。虽然这些国家没有直接关闭大学，“减轻学生负担”已经成为社会共识。比如“自由教育”就成了日本教育部的官方国策。这让很多不了解真相的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留学生真的很轻松。

事实上，与国内不同，西方国家将教育分为“精英教育”和“工具教育”。中等教育为学生在顶尖大学完成学业做准备，属于精英教育，培养未来的社会精英，除此之外，工具教育只培养社会的一般劳动力。

中国有两种说法可以说明真相。一句话是“想生存，想富裕，就要努力”；还有一句话“要想在别人之前被人认出来，就要在别人之后受罪。”。抛开“富贵”的功利心态不谈，这两句话说明了“不劳无获”这一极其简单的道理，是普遍适用的。

“轻负担”只是对于那些接受工具教育的学生来说，接受精英教育的学生在世界任何地方都有沉重的学术工作和巨大的压力。

在日本，其精英教育由国立大学完成，特别是东京、京都、大阪、东北等地的大学，以及庆应早稻田等顶级私立大学。所以高中教育是决定是否进入精英行列的关键阶段。

日本的高中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入学”，一般是私立的，另一种是普通公立高中。“入学派”中也有一些顶尖的学校，如东京的筑波附哥打昌、神户的开城、谭等。这些学校大多是男校，筑波大学附属的哥打昌高中是一所男女同校的公立学校。这几乎是一个特例。衡量“入学学校”的标准是东京大学的升学率。一般情况下，只有公立高中的优秀毕业生才能考上公立大学，大部分毕业生连国立大学都考不上。这是因为国立大学的考试内容与教育部规定的宽松大纲不一样，而公立高中则严格遵循教育部的大纲。

我认识一个嫁到日本的女人。一般来说，20年前接受中国新娘的日本家庭属于底层社会，他们不了解日本社会的结构和接触精英的渠道。所以在她看来，日本的教育制度很宽松，学生负担几乎为零。但女儿还是很努力，考上了兵库县排名第二的公立高中，也是成绩优异的学生。

直到女儿大二，她才明白日本教育的结构，才意识到公立高中和“入学”的差距太大。公立高中毕业生连全国高考卷都看不懂，更别说读完了。结果女儿进了补习班，当了一年浪人，最后考上了九州一所几乎不知名的国立大学。

如果只考虑学生的负担，顶尖高中的学生表面上也是负担很轻的。老师不关心学生的学习，但他们是自己经营的。这些学校没有“教育文化部教学大纲”的概念。他们已经学了初中六年的所有课程。额外的时间是让学生反复练习和体验。然而，普通的“上学”却不是这样。像中国的学校，“只要学不会，就死不了。在这样的学校里，学生经常被逼疯，甚至自杀。但是除了一般的批评，社会并不认真提问，因为家长和孩子选择这个学校纯粹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不能怪别人。

虽然顶尖学校的学生没有受到学校当局的压力，但学校的声誉让他们无法放松。虽然他们不在乎在学校的学习，但他们自己去各种补习班。与普通学校不同的是，有专门针对这些学生的补习班，很多补习班知道自己上了学校后学费会降低甚至免除，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对补习班的认可，具有广告价值。

如果单纯说学生的作业负担，日本“入学”学生和中国学生没有区别。日本学校和中国学校的主要区别在于体育活动和学生自主管理，这实际上反映了教育理念是否明确。

未来的社会精英和普通社会劳动力都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来履行他们的职能。因此，日本学校非常重视体育活动，坚持课外体育俱乐部制度，即使是那些顶尖学校也不例外。除了高三，日本高中生每天下午都要坚持课外社团活动。日本中学没有“校队”这个概念。在参加比赛时，他们以体育俱乐部为单位，但有“主力队员”和“替补队员”之分。这种课外俱乐部制度仍然是社会规范形成的重要场所。一般来说，对学校课外体育俱乐部不热心的人不善于处理工作场所的人际关系，与同事和上级的关系往往比较紧张。因此，体育俱乐部的经验是企业尤其是一流企业招聘员工的重要标准。

在日本的中学，尤其是高中，学生是高度自治的。当然，这种自治制度的存在主要是因为财政的约束。日本公立学校的费用来自当地政府的教育预算和学费，私立学校的费用是学生缴纳的学费、校友捐款和运营家长的补贴。这些资金是有限的，所以无论是公立学校还是私立学校，都是谨慎经营，讨厌一分钱掰成两半。学校除了维持教学所需的最少教职员工外，不支持闲人，也没有财力支持闲人。在学校举办任何活动的劳动力都需要动员母亲参与，正常的管理完全由学生自己进行。日本高中的学生社团相当于中国学校的学生社团，完全是民主选举的，除了教学，还负责学生管理。有趣的是，很多学校的老师也可以参加学生会选举，但和学生一样，他们只有一票。

这种学生自治制度使得校本活动实际上不需要学校出面。比如参加数学、物理、化学的奥运会就是学生自己的事。经常可以在报纸上看到一个小字:“某个学校的学生在某届奥运会上获得了某个奖项”，学校里就会挂一个横幅:“祝某个学生获得某个奖项”。然而，这个学生与学校无关。他们都准备了自己的作业，并支付了自己的差旅费和住宿费。得不到奖，一句话都不说。如果你得了奖，就这样。要知道，国立大学是没有“高考加分”这回事的。想进来就得靠真金白银的分数。只有私立大学有各种救济措施，但是能拿奖的都不愿意去私立大学。

这种学生自治制度不仅节省了学校的资金，而且非常有利于学生自律和独立人格的形成。日本学生，特别是学习好的学生，书呆子少，基本上能服从上级，配合同事，独立自律地领导下属，取得成绩。

回到本文开头提到的BBC纪录片，本片犯了严重的逻辑错误，做了不恰当的类比，混淆了精英教育和工具教育的区别。其实没有抽象的“中国高中”或“英国高中”，只有“这个中国高中”或“这个英国高中”。即使选择国内的学校，也可以拍出类似冲突效果的纪录片。这是因为中国有很多高中与南京外国语学校这样的优秀学校有很大不同。

纪录片里有一句关于中国老师的话，说的挺对的，但是表达方式可能有问题:发达国家的学生竞争生存的压力比较小。正是这种社会现实让更多的人选择接受工具教育。毕竟精英教育太辛苦了，尤其是社会平均水平高的日本。但是，持续了20多年的经济衰退正在拉大社会的贫富差距，只接受工具教育的前景变得暗淡，所以日本的教育也在发生变化。教育部正式取消宽松教育，公立高中也在加大教育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