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同人郑熙青丨Alpha Beta Omega的性别政治——网络粉丝耽美写作中女性的自我探索与反思

发布时间：2020-12-26 03:19:08

阿尔法·贝塔·欧米茄的性别政治

网络粉丝美文中女性的自我探索与反思

作者郑希卿

ABO是“Alpha Beta Omega Dynamic”在中国地区的缩写。在我的同人写作中是一个特殊的设定，现在影响很大。“同人”是指粉丝基于流行文本的二次创作。“美人癖”大致可以定义为“女性想象女性与女性观众一起写同性恋爱情故事”[1]。在东亚，美文可能是粉丝，也可能是原创，而在英语中，类似的现象一般只出现在粉丝语境中。ABO的设定来源于美国粉丝群体。

ABO设定是模仿群居动物(如狼)的社会结构而做出的人类社会形态的假设。这个社会有三种人:阿尔法处于权力顶端，勇敢进取，占有欲强，男女都有阴茎，生育力强；欧米茄处于权力的最底层，会周期性地陷入组合热的发情期状态，散发信息素使阿尔法发狂，产生性交，会在没有干预的情况下继续怀孕生子；贝塔介于两者之间。性对他们来说没有其他两种性别重要，他们占人口的大多数(有些文章没有Beta)。在这样的社会里，人类有两种不同的性别区分，一种是男女性别的区分，另一种是Alpha、Beta、Omega的区分。当两者结合时，有六种可能的性别。ABO的设定可以追溯到20世纪90年代《X档案》的小众粉丝写作，但在2011年1月出现在美剧《邪恶力量》匿名扭结迷因页面后，才真正成为爆炸性和热门[3]。2011年10月，它被引入中国粉丝社区，并立即流行起来。在中国人的圈子里，经常使用“欧美三设定”这个短语，指的是ABO设定、哨兵引导设定和BDSM设定。[4]

ABO设定是有争议的，远不是美国传统文学中最理想的爱情形式，但本质上我觉得它还是一部关于女性性和女性问题的作品。女性粉丝通过将现实世界中占主导地位的男性角色置于假设的性别权力结构中，来书写她们对喜欢的角色的焦虑和困惑。ABO文本中的社会想象，无论是寓言还是戏仿，最终都可以投射到现实生活中。

关于美的常见学术观点

在详细讨论ABO设定的想象之前，我先简单描述一下目前为止关于梅丹粉丝研究讨论的共同观点。由于我倾向于淡化国家和语言之间的差异，我将使用“迷恋美丽”一词来指代来自世界各地的女性想象和写的同性恋爱情故事，包括英语的斜线、日本的YAOI/BL/美少年/六月和中文的迷恋美丽。

在西方，在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对美瘾的早期理论分析中，许多学者声称美瘾是一个女权主义的课题。例如，乔安娜·罗斯(Joanna Russ)曾自豪地宣称，美是“女人写的、女人看的色情小说”[5]。这种女权主义内涵有三个最重要的点:第一，在恋爱关系中追求绝对平等[6]。从事业到生活到身体，性别约束较少的男同性恋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来描述这种极其乌托邦的平等关系。第二，性别身份的浮动。美是男人之间的爱和性关系，所以女性读者没有天然的替代角色。“如果我们承认角色认同本质上是双性恋，那么梅丹作品的存在就提供了一种不确定的性别认同方式。”[7]因此，女性读者可以自由地在同性恋者中替代任何一个、两个或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这种替代也可以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时间随意改变。第三，质疑社会主流和男性同性恋社会化所描绘的男性气概。经典文学和影视剧中的男性朋友往往被视为纯粹的友谊，而爱美的人则大胆质疑同性友谊与爱情之间的无形屏障和男性性的刻板印象。[8]

随着对美瘾研究的深入，这些建立在早期美瘾亚文化基础上的激进乌托邦想象逐渐被修正和驳倒。学者们逐渐开始指出，粉丝文化和粉丝写作并不是理想化的。以Hills为例，讨论了粉丝文化的一些细节，包括粉丝文化的内在动力水平，以及粉丝文化对主流文化和价值的内化。[9]Keft-Kennedy通过对20世纪90年代流行的电视剧《吸血鬼猎人巴菲》的分析，指出黑暗、反乌托邦式的暴力血腥想象自始至终都是美的一部分，与虐恋、乱伦有关。[10]

吸血鬼猎人巴菲的海报

作为一种从大众文化中诞生的亚文化，美没有前提价值，只有潜在的进步。在我看来，“美是否有进步”这个问题远不如“美如何体现其社群的体验和焦虑”重要。乌托邦和反乌托邦都是反映粉丝群体所关注话题的有效方式。大多数学者认为，美的写作风格与女性在粉丝群体中的地位和想象力密切相关。培根-史密斯认为《炭美里》中的爱情关系对女性读者来说并不具有攻击性，因为对于这个社区来说，男性是另一个；也就是说，我的爱美之人里面的男人和现实中的男人没有任何瓜葛[11]。对于这种写作，“幻想”一词在各种文化背景下的讨论中被提出。人们认为，女性的想象力和文字之美与真正的男同性恋无关。美与其说是关于男性的性，不如说是完全关于女性的性。在与日本BL写作相关的讨论中更是如此:日本BL(尤其是漫画)对于“攻击”和“接受”(恋爱关系的主动和被动双方)的设定有着严格甚至刻板的要求，所以往往被认为是高度程式化的创作，所以与现实无关[12](这一点在最近的讨论中受到质疑[13])。但不可否认的是，美与女性自身对性和爱情的思考和焦虑密切相关，ABO也不例外。

什么是ABO

由于网迷写作分布广泛，要做定量分析极其困难。所以我只使用两个有代表性的中英文粉丝网站:AO3和绥远居作为例子，来看看ABO设定的亚型是如何在网络粉丝群体中出现和发展的。但必须明确的是，它们并不能完全代表英汉对等写作的全貌。AO3，英语中“我们自己的档案馆”的全称，意思是“我们自己的图书馆”，是一个非政府组织“变革作品组织”的粉丝图书馆(简称OTW)[14]。图书馆有一个详细完整的标签系统。一般每个同学有十个以上的标签，描述分类，人物匹配，敏感话题的警示。自2007年成立以来，AO3已经创作了近200万幅我的同事的作品，其中大部分是英文作品。《与家人同住》是华语圈英美影视剧相关粉丝作品的重要集散地。您需要注册并登录后才能浏览文章。现在大概有5万个粉丝作品[15]。相对于大多数中国人对美的沉迷的开放论坛，随缘等封闭论坛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色情审查，这对于纯肉高发的设定ABO来说尤为重要。

AO3

绥远居

Tumblr上一位名叫destinationtoast的博主在2013年夏天对AO3做了一个简单的统计[16]，显示每月新文章数量中ABO设置的比例从2011年4月的0%稳步上升到2013年7月的0.6%。据我个人统计，2014年5月至2015年5月，新增ABO设置的文章共4811篇，文章总数增加566061篇，占前者的0.85%。换句话说，这种设定从流行到现在发展很快，比例还在上升。但是ABO在新增人群中的比例仍然不到1%。命运共同体比AO3小得多，也更封闭。据我统计，截至2015年5月，标题中有“ABO”字样的粉丝小说999部，占总数48470部的2.06%。[17]可见，“欧美圈三大设定”虽然有名，但他们的创作数量还是有限的。即使和配偶生活在一起表现出更强烈的设定ABO的偏好，但ABO的比例还是很小的。它的声誉部分来自其令人震惊的背景，而不是其巨大的创造。

Tumblr博主目的地:吐司！2013年夏季AO3统计。

ABO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很多人都把它当成“雷”。这次打雷主要有几个方面。第一，怀孕生子的男人的设定，违背了很多人生活的常识和想象；二是在ABO中过于常见的AO配对，强行将最明显的性别区分重新引入到性别往往被刻意模糊的爱美者中，经常被指责为异性恋想象；第三，ABO环境下的性关系往往因为信息素的作用而被怀疑有暴力倾向；第四种是ABO中常见的显式描述。据我2015年5月的统计，在AO3，被评为Explicit的文章(非常详细的性描述，这是该网站的最高评分)占ABO文章总数的51.7%，远远超过该网站总文章数的16.9%。就像同事圈里流传的一句笑话口号“一切不以炖肉为目的的ABO都是流氓”[18]，很多人对ABO的理解纯粹是出于描述的目的而存在。

ABO设置的复杂性在于，它建立了一个严格按照生理因素决定的社会结构，但没有详细构建这个社会的组织形式；而性和生殖的细节都是详细构建的，包括ABO三种人体解剖结构，如何进入组合热的周期，如何交配和生殖。所以，这种设定一方面非常适合写美女中相对较小且禁忌的亚型，比如纯肉文字、出生文字；另一方面，由于社会建构的细节不是严格固定的，它为作者提供了一种非常特殊的另类社会想象来反思人类社会中的性别问题。ABO文本往往有大量的个人二级设定，反映了作者对性别、社会角色和权力的理解和讨论。

从以往学术界对美的写作的评论来看，ABO作为一种特殊的设置，在美的写作中既有逻辑性，又有独特性。ABO设定是反乌托邦。它设想了一个权力等级严格的社会，在这个社会中，个人的力量和社会角色完全由自然生理因素决定。发情期、结合等不可逆过程纯属生理步骤，不是由个体理性意志转移的。然而，在反乌托邦的背景下，作者热衷于写特殊角色关系下的感官享受和生理满足。在ABO设定的相当多的小说中，情节依然属于两个一类的套路，从生理上的吸引走向爱情和性的快乐乌托邦。

为什么梅丹笔下会出现阿尔法、欧米茄等极端异性的表达方式，值得进一步探讨。一个常见的问题是:ABO设置对女性来说不是完全多余的吗？事实上，我的粉丝文学中的ABO设定是以现有的叙事作品为基础的，人物的背景和性格都相当完美。用ABO设定来反转原著中的性别表达和刻板印象，更有张力和互动性。面对现实世界传统中以男性身体和身份的第二种性别权力等级的压迫，以原文中人物(往往是传统阳刚之气很强的人)的性格和处境来揣测另一种权力体系下的表现，为我们理解性别与权力的关系提供了一个不寻常的视角。当然，ABO虽然一开始是粉丝作家，但在国内传播过程中却意外进入了原创小说领域。原创和同事面对的是完全不同的创作动机和读者群体。由于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本文将不讨论ABO设定的原著小说。

爱情乌托邦，反乌托邦，现实

不管ABO写作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故事的场景走出卧室一步，就会涉及到社会想象。ABO的第二个设定，往往发生在社会想象中。这个社会可能类似于当代美国社会，性别关系处于相对平等的状态，但社会偏见和刻板印象仍然牢牢地影响着人们；或者更像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性别等级分明地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但弱势群体至少有基本的人权；或者这个社会的弱势性别接近性奴，完全没有人身自由和财产权。ABO社会的想象无非就是这些极端和它们的中间状态。o-权利斗争，也就是欧米茄通过社会运动争取自己权利的设定，已经成为ABO文本不可忽视的一部分。而且O-rights奋斗所描述的套路和真实历史中的女权斗争有很多相似之处，完美地说明了这些通常只在幻想领域考虑的文本，关注的是现实世界的性别政治。当然，如果设定在一个极端保守僵化的社会，必然会花费大量篇幅来描述对社会的反叛，而设定更接近当代社会性别现状的背景，则相对不太可能引发对社会不公的反叛叙事和激烈情感表达。

火战车

有风景的房间

同学之爱

虽然ABO设定的人文和电影是完全不同的媒体和作品，但Higson对上世纪80年代在英国流行的“遗产影院”的批评，与ABO的设定有着密切的关系[19]。影评人总结的“遗产电影”是指一种以20世纪初英国上层社会为背景的电影，大多改编自文学作品，描述上层社会的日常生活和爱情故事。最典型的例子有《火之战车》(1981)、《有风景的房间》(1985)、《同学之爱》(1984)等。Higson指出，这些电影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虽然大多表现了年轻人对当时社会习俗和规范的反抗，尤其是阶级、性别和性取向的束缚，但电影影像会背叛故事的主题，镜头会在上流社会奢侈生活的表象上流连忘返。豪宅，精致的服饰，力求还原的时代细节，都将这幅怀旧的拼贴画面放在了演员表演和故事的前景中，随着遗产片直到20世纪末才开始流行，大英帝国最后辉煌的20世纪初也带来了暧昧和价值退缩的怀旧氛围。

联系ABO设置，我们也可以发现类似的困境。一方面，我们沉溺于对无法理性控制的身体感官的热爱；另一方面，他们清楚而理性地意识到阶级和性别的压迫。很多作者会写几篇社会不平等的文章，但ABO设定的文章大多侧重于可以称之为色情文学的详细的性描写，后者往往完全盖过了前者；特别是在文学价值较低的作品中，色情描写与情节完全脱节，无法构成连贯的反映。但是在社会不公的情况下，两个主角在私人卧室里的性乌托邦是一个由理性信息素驱动的纯粹的生理过程——当然，被被动属性所支配的主角最终还是会恋爱。所以ABO设定的存在实际上是强行契合了女性色情作为动物生理感官的平等乌托邦和美好，同时也是强行反对的。当然，女性色情也有其理想的一面。但在ABO中的情色地位往往是摇摆不定的:在刻板印象之间犹豫不决，宣扬性别等级，营造平等亲密的氛围。

另外，如果你想在性别政治上花大价钱，很多ABO作家着重描写性别等级森严的社会。欧米茄的诞生是因为性别没有得到平等的对待，所以有必要和这种苛刻的制度作斗争。但是，与现代社会相比，这种制度过于僵化和封闭。就像遗产片里的英雄一样，反抗虽然针对的是自由和自主，但它所反对的社会并不是真实的现实。许多ABO文本中的平权运动的最终结果将指向类似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性别政治现状——当然比欧米茄被视为性奴隶的社会好得多，但它不禁带来了一种像历史结束一样的封闭感。对社会不公正的反抗只会导致“落后”的性别制度的转化和驯化，限制文本内部的政治思维，不一定会带来作者和读者对社会现实的反思。

用“革命”和“叛逆”来解读同样的人文，无疑是方便和容易的，但这从来都不是一个真假问题；一刀切已经失去了文本和社区中对社会和生理性别问题的复杂态度和想法。这些文本的意识形态信息与故事本身并没有一一对应的清晰脉络，往往是模糊的。在不同的语境下，在不同的人眼中，这些歧义会表现出不同的价值和意义；女性粉丝群体所关心和争论的话题，往往发生在那些犹豫、暧昧、妥协的时刻。

天鹅绒梅斯编剧，海友翻译，出版于《如果你受不了热度》

以《如果你受不了热度》中最早的英文ABO设定同事、天鹅绒梅斯写作、海约翻译出版为例[20]。这位同事在英国电视剧《夏洛克》中以夏洛克和约翰为主角，夏洛克是Alpha，约翰是Omega，在不追求性协议的前提下是室友。约翰由于抑制药物的失败而意外进入发情期，两人自然产生了关系，两人有了联系，准备一起抚养孩子。故事到此为止，因为作者没有写完。但是已经发表的足以说明一些基本问题。

所有的书不都是这么说的吗？爱情故事里充满了欧米茄人如何在阿尔法怀里找到幸福，期待宝宝出生的故事。电视里也充满了聪明而真诚的欧米茄人如何成为家庭的中心，深受家人的喜爱。从沙发广告到卫生纸广告，怀孕的欧米茄人都是笑容满面。[21]

这部小说中的社会是怪诞的，与我们的现实生活非常相似，但几乎带有喜剧效果的夸张。比如引用中对商业文化中性别刻板印象的刻画，全社会对生殖的崇拜，对母性和母亲生理功能的道德绑架，都直接提醒我们当今商品经济和广告营销中女性的整体程式化塑造。约翰作为这个社会现实中的弱势性别，在追求事业和自我实现的过程中一直试图与这样的社会话语竞争。他长期通过药物抑制自己的Omega生理功能，最后通过自己的努力，“直到遇到把他搞大的人，才一直要处理自己的发情期。”。然后一个个出生，直到生不出来。“相反，他们成为士兵，在工作场所受到平等对待。所以这部小说中欧米茄所面临的处境讽刺地在乌托邦和反乌托邦之间摇摆。职业上的平等和完美，对应的是他在发情期失去对药丸的控制而失去对身体和性别的控制。在性行为方面，他最终和志同道合的人结合，但结合的方式很可笑，并不是因为他们清醒时的自主选择。

“知情同意”，一般认为理想的平等性中不可或缺的要素是ABO设置的弱点。大量ABO文本涉及强迫性和半强迫性。这部小说也不例外。在他们意外开始性关系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讨论过他们关系的走向，更不用说孩子了。本文中，约翰像好莱坞电影中大量意外未婚不想要孩子的年轻女性一样，在心理挣扎后选择了孩子的父亲，选择了保留孩子，尽管这与他之前的想法完全不同，陷入了异性恋爱情故事的刻板印象。当然，知情同意并不是良好关系的唯一标准，知情同意的必要性在粉丝界和学术界仍有争议。但纯粹从社会道德来说，这部小说的表现至少是不完全合格的。

相比之下，AO3的一篇连载文章《夏洛克》，以ABO粉丝小说和《美丽的小说》[22]为背景，很少在美国的同事中找到几乎所有关于性别政治的敏感点，清楚地表明了我的态度。在这部极其冗长的小说中，作者想象了一个现代民主社会，它看起来类似于当代西方国家，但仍然是上层阶级对欧米茄的个人奴役。既然只有阿尔法和欧米茄的后代才有欧米茄，那么经过漫长的历史，欧米茄只能诞生在上流社会。他们在家里受到家人的保护，直到成年后以高价嫁给另一个上流社会家庭。欧米茄没有人身自由，没有合法权利，被视为阿尔法一家的私有财产和繁衍工具。夏洛克是一个奥米加人，他设法逃离了与自己结合的阿尔法，独自生活在伦敦，而约翰是一个平民出身的阿尔法。他们处于阶级和性别权力的极端，但他们是最好的工作伙伴和朋友。他们互相依靠解决夏洛克的危机，最后结合。作者把理想的爱情定义为全方位的伴侣和知己，而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吸引；他们相互信任和合作，以实现平等，不分性别差异。约翰在工作上是夏洛克的助手，完全信任和依靠他的天才判断，而夏洛克则依靠约翰在生活和生理上进行正常的操作。

《金色的笼子》，原名《镀金的笼子》，作者是美丽小说，由LoveBBCSH翻译成中文。

这部小说极其罕见地探讨了发情和知情同意之间的关系。夏洛克和约翰的身体结合发生在夏洛克发情期被抑制后，两人充分讨论了理性选择。即使在完全由生理控制的动情期，约翰仍然不忘决定夏洛克感情和愿望的一切。在这种极端的反乌托邦设定下，在作者的苦心经营下，两个人之间的爱情奇迹般地超越了比现实更为悬殊的性别层面，达到了平等与平衡。他们通过解决自己的问题，引起了社会的关注，促进了未来社会立法的可能变化。

女性读者对《金色笼子》的强烈反应证实了性别政治讨论与现实的相关性。当这部粉丝小说被id为Buildmode的网友翻译成中文并发布在《随缘》上时，大量的回复是由读者自己的经历以及他们对中国性别状况的理解和感知带来的。例如，id为maizi0522的这段话:

这篇文章让人看起来异常沉重。看到楼主发的文章继续往下看，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大概是男权社会第二性别的共情吧...但是这个世界就更可悲了，根本就不算是人类的性别。外界对实际情况一无所知，是因为有权力者的刻意诱导。别人以为是保护，其实是隔离软禁。人生没有选择，路是注定的，连驾照都不准。其实更可悲的是，现在很多女性羡慕这种生活，在选择的情况下，但也正是在权力性别的刻意诱导下，女性才觉得自己最可取最美好的品质是温柔顺从家庭生孩子，突然觉得胸口闷，唉！[23]

这段话的作者把《金色笼子》中的欧米茄的处境直接投射到当代中国社会女性的遭遇上，把两个社会弱势性别的遭遇看作是“主导性别的刻意诱导”的结果，所以他感同身受(“气喘吁吁”和“闷胸”)。她把这种对弱势性别比对现实社会更残酷的社会制度，看作是对现实社会的寓言和夸张，批评有些人“羡慕这种生活”。

另一位id为bellovin的读者评论道:

这篇文章让人怀疑现在获得平等有多难，至少在法律上！想的地方太多了！.....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是个人的，但选择的权利是如此珍贵！[24]

这段话也直接把文本中的社会投射到了现在的现实社会，但却反映了我在遗产片的相关比较中提到的负反馈——读者把文本中的描述和现实分开，只是庆幸自己没有置身于这种更可怕的社会生活中。与以往将小说视为现实社会中夸张的寓言的反馈相比，这种反馈将他们所生活的社会视为文本中社会可能的光明未来。但即便如此，这篇评论的作者显然支持平等，并暗示目前的社会仍然不平等，其措辞“至少法律平等”。

以上两个反馈代表了两种不同的阅读方式，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到我的同事们的多义性，他们是社区里的流行文本。这种多义性在一定程度上也是ABO乃至所有爱美之人的根源和乌托邦可能性。

结论

从上面的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到，即使像ABO这样的写作看似雷霆万钧，但它究竟是革命性还是保守性，是进步性还是过时性，都是可以证明的。和其他很多优美的文字一样，ABO本身并不保证用这个设定写小说的人会在哪里发展自己的观点。重要的是，ABO的设定提供了一个复杂而又有争议的设定，可以被身为美国同事的作者和读者探索利用，最终导致女性自身的焦虑和思考。ABO的核心问题，包括性的动物本能，性别的刻板呈现，性别的权力等级，与同事二次写作带来的阳刚与阴柔的体现，只是现实生活中的夸张呈现。最后，无论是乌托邦还是反乌托邦，我们都不必给出“进步”或“保守”、“理想化”或“庸俗”的评价。但我们要看到，这些作者和读者是如何把真实的性别歧视、不平等等问题变成自己喜欢的角色在同样情况下经历过的故事，在这个过程中又是如何犹豫和反思的。

笔记

[1]“同仁”和“梅丹”都来源于日语，在跨文化传播的过程中含义发生了变化，所以篇幅原因无法阐述。参见杨玲:《范小说与同胞:当西方与东方相遇》，《济宁学院学报》，2009年第1期(第30卷)。

[2]英语环境中没有“原创美”。斜线小说(译作“斜线粉丝”)大致相当于中国粉丝群体中的“美女粉丝”。

[3]Kink meme指的是一种樊凡文化，在这种文化中，粉丝人文学科的简单大纲和背景被张贴在博客上(通常涉及更非传统的性形式)，同一粉丝社区的人在回复中匿名写粉丝小说。参见“request-J2-animal-traits，ClaimiNg，KNottiNg，DomJared，Sub-JeNseN，pressure”，http://spnkink-mem e.liVeJourNal.co m/32449 . html？thread=7639233#t7639233。

[4]哨兵指南源于90年代的美剧《哨兵》，虐恋是现实生活中的亚文化。“三定”在英语上没有对等词，哨兵指南设置在非哨兵英语同事中相对较少。

[5]乔安娜·罗斯，“女人的色情，为了女人，带着爱”，载于《粉丝小说研究读本》，第一版。凯伦·海勒克森和克里斯蒂娜·布斯(爱荷华市:爱荷华大学出版社，2014)，82-96。

参见康斯坦斯·彭利，“女权主义，心理精神分析和大众文化研究”，载于《文化研究》，编辑。劳伦斯·格罗斯伯格、卡里纳尔森和保拉·特勒，(纽约:路特雷奇出版社，1992)，302—324页。MirnaCicioni，“粉丝斜线写作中的男性结对和女性欲望”，载于(编辑。).东方粉丝:粉丝、亚文化和身份编辑。哈里斯和亚历山大，(克雷斯基林新泽西州:汉普顿出版社，1998)，153-177。

[7]康斯坦斯·彭利，“女权主义、精神分析和大众文化研究”，载于《文化研究》，编辑。劳伦斯·格罗斯伯格、卡里纳尔森和保拉·特里克勒，(纽约:路特雷奇出版社，1992)，315页。

[8]亨利·詹金斯。文本偷猎者:电视迷和参与文化(纽约:路特雷奇，2012)，207-211。

参见马特山，粉丝文化，(伦敦；；纽约:路特雷奇，2002)。

[10]弗吉尼亚·凯夫特-肯尼迪，“巴菲弗斯斜线小说中的幻想男性:性、暴力和吸血鬼”，《北欧英语研究杂志》第7期，第1期(2008):49-80。

[11]卡米尔·培根-史密斯，《进取的女性电视迷与大众神话的创造》，(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出版社，1992)，244-252。

[12]参见詹姆斯·韦尔克(James Welker):《美丽的、借来的和弯曲的:在sh jo漫画中，男孩的爱与女孩的爱一样》，《迹象》31，第3期，(2006): 841-870。

[13]参见麦克莱伦d，马克J，“没有高潮，没有点，没有意义？日本女性在互联网上的男孩爱网站，“通讯调查杂志24:3(2000):274-291。

[14]我们自己的档案，2015年9月8日访问。

[15]与命运共存，2015年9月8日查阅。

[16]destinationtoast，“是时候进行粉丝统计了:欧米茄韵文版！”Tumblr，2015年9月8日访问，http://destination-toast。Tumblr . com/Post/59371807212/its-time-For-Fandom-stats-omegavere-edition-in。

[17]既然随缘论坛要求文章关键词写在标题中，那么统计标题中带有ABO的文章数量不一定完整，但基本上是有参考价值的。

[18]这个口号很常见。请参考这篇网络小说:板里江南:“一切以炖肉为目的的ABO都是流氓”，晋江文学城，2015年9月8日访问，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 NoveID = 2004114。

[19]安德鲁·希森，“再现国家的过去:遗产电影中的怀旧和模仿”，载于《战火已起:英国电影和撒切尔主义》，第一版。莱斯特·D·弗里德曼，(伦敦；纽约:沃勒弗勒，2006)，109-129。

[20]haiyo，《夏洛克》[翻译HW]如果你受不了热度(欧米茄诗句生出)(第九章结束，小心坑)，发帖与命运一起生活，2011年10月20日，http://www . m . oVietVslash.co m/forum . PHP？mod = view thread & tid = 30007(2015年9月8日终止)。小说的英文原地址是:Vel-VetMace，“如果你不能忍受这个世界”，伦敦郊区，最近一次修改时间是2012年4月29日，http://archieoofourown.org。

[21]同上。

[22]美化档案，《镀金的笼子》，我们自己的档案，最后修改于2015年5月22日，http://archiveofourown . org/works/1103555。

[[23]Buildmode，夏洛克[Translation][Authorized Translation]Golden Cage[WHW，NC-17，ABO World，End of Full Text]1409年7月26日惊喜饼干，发帖《与你的命运一起生活》，2014年8月10日，http://www . m . oVietVslash.co m/thread-.

[24]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