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被美国海军称为最销魂的“东京玫瑰”

心理战古已有之，《孙子兵法》把“不战而屈人之兵”视为上上之策。而利用广播进行心理战，则是希特勒的创举，德国宣传部长戈培尔将世界划分为26个区，根据不同国家和地区人民的政治心理特点，用不同的语言进行24小时不间断洗脑。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军方会同邮政省、内务省、文化省组建了“广播协会”，利用广播宣传对盟军打起了心理战，以图瓦解对方的军心，打击对方的士气。

荷马史诗《奥德赛》第十二卷描述，女海妖塞壬的歌声具有致命的诱惑力，“……迷惑所有行船过路的凡人；聆听塞壬的歌声，便不会有回家的机会，不能给站等的妻儿送去欢爱。塞壬的歌声，优美的旋律会把他引入迷津。”也许是受此启发，日本当局精心挑选了一批声音甜美的女性广播员，让她们使出浑身解数送去蛊惑人心的靡靡之音，以达到瓦解盟军斗志的目的。

让日本人始料未及的是，对那些正经历着残酷战争、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士兵，尤其是被扔到太平洋群岛上作战的美国士兵们来说，在漂泊海上等待作战的时间里，每天听到的除了军舰上单调的广播声外，就是随时拉响的刺耳警报声。突然听到电波里传来一个叫“零点时刻”的节目，那熟悉的旋律和经久未闻的甜绵女声，让正经历着噩梦般生活的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温暖的童年。勾起的不仅是乡愁，还有对女性温柔怀抱的思念。而那些东京广播电台的女播音员精心挑选的都是美国的乡村民谣，说着标准的AmericanSiang，再隔空来几句让士兵们心痒的话语，引影他们的状态从战争中掉线。比如有一段播音是这样的：“在太平洋前线作战的孩儿们，你们好！打得怎么样？安妮在度过愉快的周末后再次准时向你们播报音乐。今晚为你们播放的是著名歌星邦妮·巴克演唱的《无力反抗》，你们是不是有同感哦，太平洋群岛上徘徊的傻瓜们……”

塞壬天籁似的歌声虽然危险，但英雄尤利西斯宁愿将自己绑在船头的桅杆上，也不愿以蜡封耳而错过这场音乐盛宴，美国大兵当然也不会错过给他们带来极大慰藉的精神大餐。他们还把东京广播电台特地为他们推出的这档节目的女播音员亲切的称为“东京玖瑰”，希望能尽快打到东京去一睹“东京玖瑰”的芳容。以致多年后“东京玖瑰”的声音仍然是那些老兵们的美好回忆，对海上飘来的“天籁之音”仍然念念不忘。

事实上，“东京玫瑰”并非某个具体的人，她只是一个由一群美籍日裔女播音员组成的复合体。在该群体中有被称为“南京南希”的，有被称为“无线玫瑰”的，还有被称为“东条夫人”的。据说可能有多达12名女播音员在进行播报。主要是通过电波告诉太平洋战场上的美军士兵，他们企图打败日本帝国的美梦是徒劳的。他们留在家里的娇妻或情人正在和别人卿卿我我的幽会，而你们这“太平洋的孤儿们”却还稀里糊涂地在外为她们拼命。中途岛海战后，这些报道就更是一派胡言乱语，几乎都是盟军战事失利、美国舰艇沉船等消息，给人总的感觉是盟军已经战败了。

1945年麦克阿瑟率领占领军进入东京，认定有5名女性可能是“东京玫瑰”。而最终被美国认定为“东京玫瑰”之一的人名叫户栗郁子。

户栗郁子1916年7月4日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出生，父母都是日本移民，1940年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动物学专业本科毕业，希望从医。珍珠港事件爆发前夕，户栗郁子应母亲的要求，前往日本探望生病的姨妈。战争打响时她错过了最后一班回美国的油轮，被滞留在日本的亲戚家里。此时的日本国内物质异常紧张，居民的口粮及生活用品都是按人口定额配给。有当局找到户栗郁子，表示只要她放弃美国国籍，就可以把她列入食物供给的名单。尽管户栗郁子知道非日本公民无法获得当局的食品配给，但她仍拒绝加入日本国籍，生活异常艰难。

为了生存，户栗郁子找到了一份在东京广播电台做打字员的工作。因为英语地道，被主管宣传的军官慧眼识珠，让她成为了电台流行音乐节目的主持人，负责在一档名为“零点”的节目中向美军士兵播放宣传节目。她在节目中自称“安妮”或“孤儿安”。1945年户栗郁子遭到美国驻日占领当局逮捕，并受到美国联邦调查局讯问。她当时说：“我认为，我没有做任何对美国不忠的事。”在东京关押一年后，美国司法部认定没有确凿证据起诉户栗郁子，并于1946年秋将她释放。1948年，户栗郁子申请返回加州遭到拒绝。但在1949年户栗郁子又被以有偿采访为诱饵回渡美国，一落地即以叛国罪被逮捕。

在庭审中，东京广播电台前负责人说，户栗郁子是自愿录制反美宣传节目的，户栗郁子则辩解说，她在播音时曾通过插播双关语以降低节目的宣传效果，其言词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但没有影响美军的士气，相反还给他们送去精神食粮，鼓舞他们的斗志。最后旧金山联邦陪审团还是裁定，户栗郁子的叛国罪名成立，判处她10年监禁和1万美元罚款。剥夺了她一直视若珍宝，即使滞留日本也不愿割弃的美国国籍。

让人没想到的是，户粟郁子被判决后，有许多美军官兵为其奔走说情，理由是“东京玫瑰”的甜美声音是伴随他们渡过艰难战争岁月的一个礼物，很多美国兵就是抱着“一定要打到东京看看这个东京玫瑰”的念头才挺下来。为此，在户粟郁子服刑6年零2个月后，终于获得假释提前出狱。后来，随着美国人扶持日本力度加大，户粟郁子也被给以重新定论。为恢复美国国籍，20世纪70年代，户栗郁子致信当时的美国总统杰拉尔德·福特。1977年1月19日，户栗郁子获得大赦，国籍也得到恢复。得知福特的决定后，户粟郁子表示：“我永远坚持我的清白———赦免是证明我无辜的一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