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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大IP电影系列是什么？｜大奇特解析《方托马斯》

发布时间：2020-07-21 00:05:21

本文由微信公众号：老片痴影症授权转载

这个四月，冰岛乐团Amiina将携全新专辑《Fantômas》首次来华，呈现五场「影像X声音」魔法现场（成都、北京、上海、杭州、深圳），演奏她们为1913年法国经典默片《方托马斯》创作的原声配乐。

2013年，法国音乐家Yann Tiersen为《方托马斯》系列电影策划了一场纪念演出，在巴黎沙特莱剧院举办，Amiina受邀为《方托马斯》配乐，在电影配乐的基础上创作出完整作品《Fantômas》。这次国内的五城演出，放映默片+现场配乐也是表演的主要部分，为电影增加了现场表演的全新维度，实现了影像与声音艺术的跨界融合。

《Fantômas》黑胶，双碟四面

Amiina最早由四位女生组成，她们可是冰岛后摇Sigur Rós的现场弦乐团啊，我过去常听后摇，极爱Sigur Rós的《Takk...》。目前，Amiina由五位成员组成—— Hildur Ársælsdóttir, María Huld Markan Sigfúsdóttir, SólrúnSumarliðadóttir, Magnús Trygvason Eliassen 和 Guðmundur Vignir Karlsson (即 KippiKaninus)。创作间隙，Amiina的音乐家庭在不断扩大。

不过这张《Fantômas》不是后摇，它是电子加迷幻，熟悉默片的朋友能听得出来，专辑的开篇部分还是很有默片配乐的形式感，随着剧情的深入，电子和迷幻的风格愈加强烈。感谢朋友送的《Fantômas》黑胶，让我能够先对着修复版的电影去听配乐，这张原声比之前修复版DVD自带的配乐要出色得多，忧郁空灵，却又充满悬念。

关于1913年版的电影《方托马斯》，是根据前记者马塞尔·阿兰(Marcel Allain)和皮埃尔·苏维斯特(Pierre Souvestre)写的纸浆小说改编而来，讲的是巴黎犯罪大师方托马斯的犯罪行径，他的身份永远未知，唯一对手是警察局长和报社记者。法国高蒙电影公司买下《方托马斯》这个大IP，让路易斯·菲拉德(Louis Feuillade)搬上银幕，从1913年4月到1914年5月共拍摄了五部。我过去写过《最早的大IP系列电影是什么？又是谁发明的？》，你们可以看一看。

方托马斯是个歹角，除了邪恶和贪婪，没有别的动机。人们把他称为“战前巴黎社会的祸患”，他每犯一次罪行都会留下一张空白卡片，随后会浮现印有“方托马斯”字母的墨迹，证明此次罪行是他所为。这样的情节影响了后世很多高智商犯罪电影。

{本段涉及剧透，慎看}剧情线索始于方托马斯入室抢劫了贝特汉姆女士的珠宝，另外的主要角色是两名警察拍档，不知疲倦的工作，他们似乎成了反面角色，而方托马斯成了主角，因为观众始终是在替方托马斯担心，而不是警方。更有趣的角色是虚伪的检察院，当方托马斯被成功抓获，关入监牢后。由于他是在比利时被捕的，所以他的死刑被减刑为无期，而如果他是在法国被捕就会面临处决，这才是警方想要的。因此，检察院设了局让他“重获自由”，再派人在法国擒获他。岂料，方托马斯在这个间隙顺利完成掉包计。类似的“掉包戏”后来更被德西卡在《怪贼飞天狐》(Caccia alla volpe,1966)里就被借用过。

这一百余年，电影语言正以惊人的速度发展，费耶德的电影看起来老式，演员和故事完全在画幅内展开，就像舞台剧的呈现方式。那一时期电影的布景是深受舞台空间影响的，多采用固定机位，用公寓和监狱等不同场景做舞台，公寓偷盗和入狱逃狱的情节现在看来颇像话剧。有一场戏，发生于方托马斯入狱后，戏剧界将他从作案到入狱的经历搬上舞台，一个舞台剧演员在台上将这个故事演绎的足以乱真，遂不知这并非戏中戏的结局。而后方托马斯利用了这位演员的身份顺利“掉包”，聪明的利用了身份互置的玩法，完成了一场戏剧对戏剧的互动。

还有一种也是那个时代特定的戏剧拍法，开场方托马斯行窃后搭乘客梯下了四层楼，每下一层都是固定机位（显示楼层数），像是话剧每一幕的报幕，这种做法放到现在会觉得笨拙。不过细想却是为方托马斯提供了充分时间让他在电梯内完成了“掉包计”，因为画面拉长了观众的时间。

方托马斯是系列电影，两年间连续推出四部续集：《尤文智斗方托马斯》(Juve contre Fantômas,1913)、《幽灵杀手》(Le mort qui tue,1913)、《方托马斯智斗方托马斯》(Fantômas contre Fantômas,1914)、《真假法官》(Le faux magistrat,1914)。每个故事的结尾，他都能逃避追捕，继续战斗，这还不够，每一部观众都惊叹于方托马斯做坏事的技巧，他教唆观众如何实施犯罪并开脱，如果放在现在早就被我们的“道德警察”盯上了。

路易斯·费耶德拍摄本片，结合了好莱坞式剪辑和叙事策略，包括电影潜在的扩展叙事（也就是所谓的彩蛋伏笔和续集）。叙事技巧的娱乐性对后世的犯罪电影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包括为导演自己的《吸血鬼》系列和《犹德士》系列奠定了基础。

路易斯·菲拉德不仅有《方托马斯》系列的成功，还有《吸血鬼》(Les Vampires)系列，他们对多个国家都有着深远影响。远非单纯的电影仿制品，这种现象可说是鼓励了各个国家的文化沟通。每个国家从《方托马斯》的形象、故事中获利，结合自身文化、传统，创造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现代歹徒兼具英雄主义的流行小说和电影。

在美国，《方托马斯》第一集在上映时片名改为《窃盗与侦探》，方托马斯摇身“变成”优雅的蒙面绅士（见本片结尾警察的幻想一幕）。使用“窃盗”一词更体现出他是高贵的小偷，美其名曰“君子贼”。也难怪这一形象在世界各国都受到热捧，包括莫理斯·勒布朗笔下的侠盗亚森·罗平及其改编电影，比较出名的有杰克·康威的《亚森·罗宾》(1932)和宫崎骏改编的《鲁邦三世》系列；又如上世纪60年代意大利的系列漫画《Diabolik》、《Kriminal》和《Satanik》以及它们的改编电影，包括一些铅黄电影的影响；再如德国默片时期的《幽灵》(Phantomas)系列电影。就连前苏联电影大师谢尔盖·爱森斯坦也是方托马斯小说和电影的死忠，他曾在1944年的一篇文章中描述中称赞《方托马斯》对其青年时代的深远影响，表示马塞尔·阿兰和皮埃尔·苏维斯特的不朽创作在他的青春时代占据主导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