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者”郭宇宽:口吃辩论家、刺头记者、毒舌主持人、最穷投资人和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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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者”郭宇宽:口吃辩论家、刺头记者、毒舌主持人、最穷投资人和研究员

发布时间:2020-07-21 15:34:21

导读

在《超级演说家》舞台上,这个投资家指着自己的平价西装说,这套西装和孔乙己的补丁长衫没有区别,都是读书人的门面。

刺猬公社 |彦东

自从遇上辩论赛,郭宇宽便少年得意,本科期间就和队友在辩论圈闯出了诨号——“西交四剑客”(路一鸣、樊登、郭宇宽、谭琦)。后来,他彻底变成了一个认死理、只对自己认知极度感兴趣的人。

做记者时,他让主管领导、相关部门无比头疼;主持电视节目时,他撕起嘉宾毫不客气;不时有人说他暴躁、傲慢。

看过他比赛的人会觉得他是个口若悬河、巧舌如簧的辩士,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气度和风范。

其实,他有些口吃。这个毛病到现在都没好利索。

但如果某个人或某件事刺痛了他的价值观,他的口吃就痊愈了,笔也会变得凌厉。比如,他最近一连发了8篇微博长文,批驳老辩友黄执中的“新剑宗”。

“很多人认为辩论是口才,但那其实是脑才,有些人口才很好,但脑子不好使。我口才不好,但脑子应该还不错。”他一边嚼着圣女果,一边喝着茶淡淡地说。

2008年被迫从央视离职,郭宇宽便专心致志地做起了创业者和投资人。虽然身份标签众多,但郭宇宽最喜欢的称呼还是“研究员”。“看起来跨界挺多的,但实际上我做的事,一直都是把一个问题彻底分析清楚。”

“看不过去”

郭宇宽做辩手,缘于大学时代的氛围。

1993年,复旦大学辩论队代表中国出征新加坡首届国际大专辩论会,斩获冠军,轰动全国。辩论在90年代的校园风靡一时。

1996年,刚刚升入机械自动化本科的郭宇宽坐在台下,一边看着辩论赛,一边想:“他们这讲得不行,讲的道理对我没有说服力。”

“我看不过去”,他说。于是这个结巴的大一男孩就登上了辩论赛场,参加了1997年名校杯辩论赛,并一举拿下冠军。“我口才不行,但讲道理还是很厉害的。从1996年到1999年,我应该是辩论里最厉害的。”

是不是“天下第一”难以断言,但郭宇宽作为职业辩手的经历的确亮眼。赛场上,他打败过“大魔王”黄执中,拿到过国辩冠军,如今又作为评委,频繁出现在国内外各大辩论会场。

“看不过去”——这几乎成了郭宇宽人生的关键词。

2000年左右,他在山西卫视主持文化类访谈节目《开坛》,有一期节目邀请了以打假“特异功能”闻名的司马南。

“如果要谈‘特异功能’,那就要给它下个定义,一个人能够目视千里算不算‘特异功能’?然后他就说那是正常的人体生理结构极限,那是诡辩。”

郭宇宽给司马南下了判词——“下流”、“无耻”,结果频道总监在编辑节目时删除了他的质疑,并美化了其形象。

“看不过去”、“这不能忍”,郭宇宽负气出走,来到北京加入《南风窗》杂志社。

当时,秦朔主持的《南风窗》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几份新闻大刊之一。几年内,郭宇宽在《南风窗》升任为主笔。可惜好景不长,2005年前后,前总编辑秦朔、副总编辑张良、陈初越、袁卫东、章敬平等人相继离职。

在那次事件中,秦朔离职在先。总编辑之位悬而未决,人人都以为副总编张良志在必得,结果却不是。“看不过去”的郭宇宽也愤而离职了。

即便商场打拼讲究“生意人以和为贵”,但这个1977年出生的摩羯男看到昔日辩友黄执中自称开创了“新剑宗”辩论法后,又“看不过去”了,一连发了8篇文章进行驳斥。

在郭宇宽眼中,辩论是最自由、最平等的一项运动,所有站在辩论场上的人,无论是何出身,“谁能讲出道理谁就最牛逼”。而即便是再牛的人,也不能在辩论圈里开宗立派、建立山头、自封大师兄。

“一旦有了门派和大师兄这种符号的压制,你还能想象一个大一的小孩可以站上场,直接PK掉博士后?”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储殷发文劝他:“老郭呀,你就是血太热、梦不醒。大家没有义务相互欣赏,也没有必要相互撕扯。天高海阔,各有自由,鸟儿何必非要鱼儿认同自己。”

但郭宇宽接下来还准备再发文,并在微博上直接点名黄执中约架论战。

“称职的辩士一定要为认知论有所贡献,花拳绣腿不叫功夫。”这是郭宇宽所坚持的辩论观。

从刺头记者到史上最穷的投资人

在2015年创业前,郭宇宽做了十多年的深度调查、社会研究型的记者和主持人。他不怎么爱讲故事,他只想刨根问底、还原一件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他所做的报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评述。一篇文章里,史料的旁征博引和逻辑链的论证往往占据绝大部分内容,几乎没有对“画面”和事件详细经过的描述。

郭宇宽印象最深的一篇报道,是2005年在《南风窗》做的《京城拆迁——一个骇人听闻的真实故事》。回忆当时的采访过程时,他情绪十分激动,只能磕磕绊绊地说出“主人冬天跳河了”。

“当时采访完出来,门口有辆献血车,我气得都不行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不行,我得抽点血,你明白那种感觉吗?”郭宇宽一把扯起了他的袖口,攥着拳头把胳膊伸出来。

抽完血,郭宇宽做了篇19000多字的长稿。“我们那一代记者,真是想推动社会进步。”郭宇宽低下头,望着地面说。

2008年到2015年,郭宇宽沉迷商业研究,偶尔会做些投资,醉心公益。也是在那个时候,郭宇宽的文章、微博开始充斥“祈祷”、“祈求”甚至是“阿弥陀佛”之类的词。

其实早在攻读管理学硕士期间,郭宇宽就和经济学家陈志武一起研究各种行业模式,并出版了一些经济学专著,还跟随大中电器创始人张大中做投资分析。

命运的巧合之处在于,当郭宇宽被迫离开新闻一线时,恰巧也感受到了第三次浪潮——信息化的力量。

“商业可以改变社会土壤”,郭宇宽坚信这是一条有价值的路。在他看来,当一家企业不断开放自己的资源给社会和同行时,自己就能变得更有影响力,同时还能帮助下一代企业成长。

2014年,郭宇宽出版了一本专著《开放力》,书中论证了他的观点。“我看到了这种趋势,我想把它变成现实。”

但郭宇宽没有自信能靠这个想法赚钱。“本质上,我从小的家教就不会做生意,是一个输在起跑线上的人。”郭宇宽出生于地道的知识分子家庭,爷爷奶奶是东南大学的教师,虽然郭宇宽研究商业模头头是道,但内心对“做生意”这件事感到抵触。

他曾一度向北京首都创业集团前董事长刘晓光诉苦,“我什么都行就是赚钱不行”。但这位“老大哥”却意外地很喜欢“开放力”的观点,怂恿他要把这件事推动起来。

于是,郭宇宽开始了他最不擅长的事——赚钱以及和别人谈钱。他陷入了典型知识分子创业的尴尬局面——每次一和别人谈钱就会面红耳赤、口吃。

创业初期,他的想法很简单,以研究和培训为导向,做个智库和商学院,自己为对方做策划、定位、公关和财务咨询服务,再把他身边的大佬资源共享给创业者,顺便做些投资,收入来源主要是向企业收取咨询费用。

刚创办公司那会,郭宇宽还不会和公司签订咨询合同,通常就是饭桌上为对方建言献策,感觉关系到位了,对方就会给钱。

可在商言商,当对方觉得郭宇宽并不能给自己带来看得到的经营贡献时,就不一定会给钱。所以,他没少碰到发不出工资的窘境。

有一次,他驱车几百公里,到一个企业家的府邸催要咨询费,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最终只得四下借钱发工资。那时候,他走在路上口渴,却连一瓶矿泉水都舍不得买。

“想做成点事情,你就得适应啊”,郭宇宽安慰自己,但他依然打心底里鄙视那些没有诚信意识的企业家。后来日子宽裕了些,他只要稍微觉得和对方“价值观不合”,就会拒绝找上门的生意。

"我在孔乙己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郭宇宽依然继续着觉得谁不对就“怼”谁的生活,他认为哇哈哈董事长宗庆后没有开放胸怀的企业家胸怀;他觉得爱国者集团董事长冯辉像个低级的推销员,而且还会公开撰文批判之。

在以和为贵的商界,郭宇宽的行为并不多见。

时至今日,郭宇宽依然没什么钱,他投资的项目涉及餐饮、零售、艺术类等小众领域,资金实力决定了他只能以早期投资为主。正式入行后,他就把微博名改成了“史上最没钱之投资家郭宇宽”。

“靠钱堆的投资不算什么本事,没钱也能投资才叫投资家。真正的大手笔投资主要不是靠钱,是靠眼力,你要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呵护他,陪他探索未知,一起成长。我们古人把这种投资家称为独眼巨人。”郭宇宽说。

在接受刺猬公社访谈的前一晚,郭宇宽在朋友圈转发了一篇题为《夹缝中求生的中国中产阶级:自私苟且,价值观崩溃》的文章,并附文“一生负气成今日。对酒羞谈学区房。就是我波澜壮阔的人生征程写照”。

在郭宇宽看来,自己显然不属于这类中产阶级,他有自己的信仰和坚持,比如到处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信核心价值观是因为我觉得很多东西都能追溯到这来,我理解的核心价值观、正能量也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在郭宇宽眼中,核心价值观的代表是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和阿Q。

2015年,郭宇宽应邀参加了《超级演说家》的节目录制,初赛时他的演讲主题是《读书人》,讲的就是孔乙己。

“孔乙己作为一个读书人,他可以说是衰到了极点。”

“孔乙己出生在那样一个年代,礼崩乐坏,如果他出生在现代社会,他一定会告诉大家,中华传统文化是多么优雅、多么精致。原来茴香豆的茴字就有四种写法,她会被邀请去百家讲坛,可能比于丹更加风靡一时。”

舞台上的郭宇宽指着自己的平价西装,说这件西服和孔乙己坚持穿在身上的补丁长衫没有区别,都是读书人的门面。

“我在孔乙己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郭宇宽说:“他就是个失败的知识分子、是《儒林外史》中说的一介寒儒啊。”

决赛,郭宇宽的演讲主题是《我心目中的阿Q》。“我们每个人都会面临被命运打倒的时候,你是选择你的精神被打倒,还是你选择像阿Q一样,哪怕命运把你击倒,在你倒下的地方你可以告诉命运,再过二十年哪怕再过二百年还是一条好汉。”

郭宇宽不信宗教,但他显然需要佛教、耶稣的精神支持。做记者时,郭宇宽顶多带个手串,如今,他还在胳膊上绑了一大串佛珠。他也喜欢将自己现在做的商业模式推广,比作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悟得大乘佛法后的布道。

和刺猬公社聊了近90分钟后,郭宇宽急着赶去五道口参加一场会议。他走出客厅,望着路边的平房,回忆起自己2000年时刚到北京,上地的房价才3000块,“可我那时候没想到过要买房子”。

告别后,他拎着一只与“投资人”身份极不相称的、脏到发灰的白色麻织袋,转身消失在地铁口。

彦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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